“這仗打的,分明是在欺負人啊!”
柴桑大營,中軍所在。
一處營帳內。
陳宮眉頭微皺,盯著眼前所鋪輿圖,良久不語下講的話,讓田豐、沮授、荀諶幾人凝重的表情,流露出異樣的神色來。
“到底是曹孟德的兒子,這事兒也就他能乾出來了!”
顯然對於這些,陳宮沒有留意到,此刻他的心思,全都在這幅輿圖上,“這都不說彆的了,柴桑、廬山、曆陵、海昏等地俱在曹子修麾下精銳的掌控下,孫伯符想要威脅到層層駐守下的曹子修,要麼走水路逆江插到柴桑北部去,要麼就繞道彭蠡澤,渡贛水,沿著彭蠡澤邊一路逆上。”
“孫伯符選的就是後者,為此他要分派麾下精銳駐守各處,繼而提防海昏、曆陵、廬山等地守軍,其才能率領精銳進逼柴桑所在。”
“這仗就不是這樣打的!”
“好,即便孫伯符想以此迷惑曹子修,一邊在前線跟所部酣戰,一邊在彭澤營建所屬大營,另瞞著曹子修選擇合適之地,打造適合突襲的艨艟等戰船,可這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這仗根本就沒法打啊!!”
講到這裡,陳宮忍不住輕歎一聲,他所講的種種,就是今下曹昂與孫策在對峙下的真實寫照。
孫策欲以險謀破局,殊不知曹昂早已洞悉其心。曹昂貫行以守為攻,以靜製動,不爭一城一地之得失,而謀全局之勢。
“不這樣打,那曹征東也會用各種方式,逼著孫伯符去這樣做的。”田豐表情凝重,盯著眼前輿圖說道。
“即便孫伯符不選擇後者,而是選擇以彭澤固守等待時機,期間加固所屬大營,打造突襲所用艨艟等戰船。”
“毫無意外的,曹征東定會命江上水軍,乘船渡江對彭澤一帶展開襲擾,甚至在此期間還會對南昌方麵營造增兵的假象,以叫孫伯符及麾下文武認為,會強勢對臨汝、廬陵等地展開攻勢。”
“哪怕孫伯符率部進駐彭澤前後,分兵至鄱陽、餘汗等地,算是對豫章北部局勢造成一定影響及衝擊,可將戰局拉大的話,這影響其實是微乎其微的。”
眉頭緊皺的陳宮,下意識點頭表示認可。
沮授、荀諶他們相視一眼,沒有說任何話,很快目光又落在了輿圖之上。
眼下打的這一仗,就是奔著僵持去的。
即便是曹昂占據一定的優勢,可隻要將孫伯符麾下主力給牽製住,那就不會輕易去做破壞該局的事宜。
這種仗打的是最難受的。
因為一眼就看到頭了。
曹昂要的不是什麼速勝,他就是要讓孫策動不得、退不得,耗其糧秣,疲其士卒,持續不斷地消耗其銳氣。
“生不逢時啊。”
沮授輕歎一聲,顯然是想到了什麼。
回想起過去這段時日,孫伯符所做種種,尤其是在戰場上的悍勇表現,沮授都覺得孫策是有潛力的。
可偏偏就遇到了曹昂。
但凡在此之前,趁著曹昂出兵攻略各地下,孫策能夠據守江東的同時,拿下廣陵郡、廬江郡、九江郡、豫章郡等任意一地,局勢都不至於像今下這樣,可偏偏曹昂就沒有讓孫策遂願。
哪怕趁著袁術僭越稱帝期間,孫策起兵渡江拿下過廣陵郡等地,但最後還是被曹昂給奪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