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猛攻,一方防守,倒給方自地宮出的人留了喘息的時機,多數人已經開始閉目打坐,養精蓄銳。
蘇清絕醒來時身前正坐著一人,黑袍,白麵,無相門的麵具並非魔族用來迷惑眾人的粗糙之物,仔細觀之就可分辨真假,他氣息清淺勻長,周身隱隱有冷凝的暗香,那香似有安神之效,自己在之前就聞到過幾次,隻是沒有哪次像如今這般纏了彆樣的心思在上麵。
幽螢,商氏,濯君回,金鬱琉,他所追尋的是萬年來一次一次的轉世重生。
過往如此厚重,而自己與他似乎遠遠不止濯君回的一世,那掛於他脖頸處平平無奇的石頭昭示著自己還不知道的過往。
木神幽螢,火神大荒,四明之境,大荒之境,這萬年前又發生過什麼?
她怕成為阿元,便是感其過往的複雜,但這些事上趕子似的找上門來,讓人避無可避,牽扯自己不說還有眼前人。
過往不知,後路難明,當年的鴻都一亂與小荒山一戰,對於那些不明情況之人,他何嘗不是整個俗世與仙門的敵人?這等處境他可知曉?
蘇清絕坐起身,目光平平落在麵前人的身上。
“你在看什麼?”
一道稚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蘇清絕視線微移,不知何時司央出現在了金鬱琉的身側,銀眸生輝,小臉可人,尤其那藏一雙匿發間毛茸茸的銀耳,看著著實討喜。
“他可有礙?”
“兩力虧損,傷及內裡”
“師姐師兄呢?”
提及那兩人,司央微嗤一聲,分開時個個機敏聰穎,遇一塊兒就跟幾歲的頑童似的,那捉弄哄騙的花招層出不窮,真是幼稚。
“師兄要布陣,師姐隨他一起去了”
幾人能活著出地宮已是萬幸,蘇清絕也未奢望此行能安然無恙,她環顧四周,見諸多不同門派的衣衫以及陌生的麵孔,奇怪道:“還未脫困?”
“上有百兵攻山陣,下有魔修圍堵四方,欲將仙門一網打儘”
方出龍潭,又入虎穴,免不了是一場死戰,蘇清絕皺眉道:“為何不撤離?”
魔族勢強,司央在地宮時已經領教,若非有那些陣法圍困拖延時機,幾人又怎能輕易脫身?
“魔族窮追不舍,形勢所逼”
魔族為鎮魂鈴而來,仙門若能占據上風倒無需擔憂,反之得未雨綢繆才是,蘇清絕道:“褚長嘯在何處?”
司央知她意思,之前謀劃時眾人出去地宮後可借駱擎蒼的靈器脫困,但不知何故之前能在沙海上啟用的靈器而今出來卻是不行了,變故始料未及,緊接著又有陣法壓頂,眾人脫身無望。
“自風龍出來,他的靈器無法啟用”
這竟是將後路全斷了,魔族今次有備而來,定是勢在必得。
蘇清絕未及思索脫困之法,忽覺一道瘮人的寒意襲來,抬頭看去。
隻見結界之上赫然立著一人,黑袍白麵,不見麵容,但那視線卻如實質的落在了自己臉上,似乎在打量著什麼。
司央見她動作跟著仰麵朝天,銀白的耳頓時一抖,長劍出現在了手中,一雙銀瞳滿是戒備。
珩宸單槍匹馬站在仙門的結界之上,疾馳的箭矢竟絲毫未近他的身,他隔著結界看了看蘇清絕,又看向她身後之人,自掌心落下一物來:“你和他,跟我走”
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傳了進來,引來臨近諸多視線,凡所見到的都是一驚,紛紛亮出靈器。
那落在結界上的東西是噬魂珠,蘇清絕並不陌生,隻是未等出聲,被司央接了話頭:“帶走他們,你欲做甚?”
珩宸沒有看他,目光依舊落在蘇清絕的身上:“有人已等候多時”
蘇清絕未動,心下已經計較開來,不知何故,眼前人似乎知曉自己與金鬱琉的身份,而魔族中人想要見兩人的隻有那隻妖,清嫿與商氏一族有不為人知的乾係,自己會是如今模樣也是她所為,這不可謂不誘惑。
打定主意,她站起身,司央身形一閃,劍身斜擋將人攔下:“你欲做甚?”
“師尊與小師兄擔憂之事我已經知曉”蘇清絕垂眸看去,這妖小小年紀就喜歡皺眉,苦大仇深的樣子可不討喜:“正巧我也想知道”
話未說明卻足以讓司央知曉眼前人已經記起前事,邪術以及生死結,為何能如此平靜說出?
他握緊長劍:“不是現在”
蘇清絕修為已失無力自保,去了魔族無異於羊入虎口,她自然知曉當下的處境,但自與阿元靈識合一之後又添幾件煩心事,比之生死結,她一早就已察覺阿元降世有問題,得知與魔族有關就更想與她分開,不過可惜兩人並非一體雙魂,青淵他們的擔心乃人之常情,但生死結卻是萬萬沒有想到,壽數共享,這東西也不知是誰拖累誰。
“先找駱擎蒼”
話裡的用意顯而易見,靈器一旦能用,眾人都能得救,司央當即點頭道:“走”
說著就要喚醒金鬱琉,蘇清絕抬手一攔:“他盯上的是我二人,為防有變,小師兄還是一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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