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絕掌心燃起一道火焰繞上浮空的血咒,不多時,火光隱去,朱紅的咒印活了過來,似如赤色小蛇一般朝傾九淵的心口鑽去。
心火與咒印身出同源,一路無阻,很快兩者就融為了一體,而那昏睡之人仍舊是沉沉睡著。
他以心火挾製自己,而今心火同樣挾製於他,也算扯平了。
蘇清絕收了手,靜坐片刻,起身出了結界。
月色西斜,殘星寥落,結界的一角正有一人單手搭著眼緊貼結界朝裡瞅。
她看了看,開口道:“可有驚動蛇族?”
青玄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一顫,忙回身看去,便見所找之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身後,他穩了穩心神,一邊偷偷打量一邊道:“沒有沒有,近些日子特殊,姚長老不在不會惹人生疑,何況姑娘行事乾淨利落,那黑土經風一吹便無影無蹤了。”
身處蛇族的地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蘇清絕並不想與蛇族起衝突,眼下傾九淵暫且無事,便問起了紫檀的下落:你可知曉來蛇山的仙門弟子現在何處?
青玄一改眼底的打量,麵露得色道:“我就知姑娘要問起,方才我打探過了,他們在護山大陣外,我為你帶路吧?”
護山大陣進出不易,若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還得靠熟悉地勢的青玄,隻是當下傾九淵不知何時醒,而蘇清絕也有一事要與紫檀獨聊,便道:“給我路引,你留守此地。”
青玄聽了身子頓時一僵,眼神閃了閃,小心試探道:“他,他,若未猜錯他該是魔族的那位吧?”
傾九淵殺死姚箏時兩人都在場,那突然散發的陰冷魔氣不得不讓人起疑,蘇清絕心下無奈,不置可否道:“他一時半刻不會醒來。”
身份雖未言明,可如此顯而易見的事,青玄連連擺手道:“姑,姑娘,這事不妥,不妥,且不說我是妖叫同族發現會如何,就說他醒了一個不悅要殺我可怎生好?再者,眼下可是你脫身的好時機啊,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近日魔君傾九淵的惡名再次遠揚,蛇族不長眼,擄掠他在先,難保他醒來不會遇妖殺妖,這黴頭誰愛觸誰觸。
經神域秘境一事,傾九淵的身體已是虛弱不堪,方才借心火之力強行殺了姚箏,導致氣力散儘才有了玉琉光掌控身體的機會,他若醒了也已沒什麼威脅,何況結界是她所設,若想出去也得她回來解除才是。
“無需擔心,他殺不了你。”
這話倒是像是熟識之人說的,青玄雙手一停,狐疑看她:“姑娘怎如此肯定?你……你與他……”他話語一頓,一時不知該如何問,之前姚箏死得太過突然,兩人又走得急,他尚未回過神,但之後一想,魔頭受製對她而言可是大好事啊,她未借此脫身反而施救,且見兩人舉止言談非似水火不容,還……有些親密,這可太奇怪了。
蘇清絕知他所想,若無玉琉光,眼下的確是脫身的好時機,但此事不宜為外人道,為打消他的疑慮,隻道:“我受他挾製,一方身死一方魂滅,當下即便離開也脫身不得。”
攸關性命,身不由己,青玄心下了然,不過:“既是要離開,眼下不該帶上他一起?”
傾九淵不達目的不會善罷甘休,與其等他醒了再來蛇山折騰一回,不如順勢而為,何況他所為之事亦是蘇清絕所想之事。
“尚有一些事情。”
青玄來蛇山時便被告知神石轉世之人有可能會在此出現,果不其然,他雖好奇是何事,但也知不該過問,隻道:“你確定他不會殺我?”
“離開蛇山還需你帶路。”
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此話倒是不假,青玄猶豫片刻,道:“醜話在前,若於我不利,我會遁走。”
“無妨”
說罷,蘇清絕禦劍離去。
青玄目送她離開,轉身看向一方碧水寒潭,潭麵平靜無波,周圍不見一人身影,然而一旦有人靠近便會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攔了去路。
能映射真實之景的結界他還是頭一次見,打量一番,見瞧不出什麼門道就尋了一個偏遠角落坐了下來。
夜色寂寂,林中無風無月,隻一堆篝火照亮方隅之地,篝火四周有三人圍坐,一人正將火上的蛇肉翻烤開來。
兆月寒戳了戳火堆,不滿道:“師兄,修行至此定是不餓的,你何故給她吃的?”
明錦鈺一麵轉動手中的木簽一麵道:“她說餓了便是餓了。”
程子夜“誒”了一聲:“師妹,你快快打坐療傷吧,彆多管閒事。”
“師兄才是多管閒事。”兆月寒扔了柴火,嘴上雖抱怨,但還是照著做了。
程子夜朝人跟前挪了挪,壓低聲音道:“師兄啊,隻二人模樣相似,定不是阿妹的,你便放了她吧。”
“錦繡已故四十多年,她自然不是。”明錦鈺看他一眼,道:“蛇山危險重重,放她去救人不是去送死?”
程子夜拍拍他的肩:“你不言明,師妹自然會吃味的。”
“我一心向道,她該是知曉。”明錦鈺將蛇肉移至眼前看了看,起身朝一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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