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苑城坐落於一座島嶼之上,如一顆散發璀璨華光的玉石鑲嵌在群山腹地。
城中燈火高低明滅,映得房舍樓宇金碧輝煌,而在群宇的最高地,聳立著一處瑤台,瑤台上千燈照雲,其紅袖金縷,暗香盈盈。
彼時蘇清絕正落腳在一間燈火通明的屋子裡,光線刺目,她眯了眯眼,卻見兩人已經飛身離開。
正欲動作,忽覺靈氣無法運轉,身體也動彈不得,頓時心弦一緊,看向腳下。
果然,腳下是一方陣法,陣法走勢規整,鋪陳在屋子的中央,九根石柱有序地排列在陣法之上,柱身刻著的紋路正與陣法相合無縫。
打量幾眼,她移開視線,看向站在陣法外的兩人:“這裡不是上河城。”
許是到了熟悉的地方,女子一改方才的警惕,伸展了下腰身,露出一抹舒心的微笑“我二人可不是貪生怕死之徒,兩條性命換你一人,也算值了。”
有神火威脅,於兩人而言橫豎都是一死,他們並沒有什麼退路,而這也算正中蘇清絕下懷,不過若叫那人知曉指不定又要動怒了。
心下一歎,她道:“想要我的命你等也太自不量力了些,先不論此陣奈何不了我,即便之後能得手,我身有禁製,待魔君察覺追蹤而來,那時鷸蚌相爭,滅了哪一方都於我有利。”
女子輕蔑道:“身負神威便可以如此狂妄自大了?且不說不會給你活命的機會,鴻都也是魔君想踏足的地方,以魔君與主上的關係,你以為挑撥得了?”
時隔三百多年,傾九淵重回魔族,連思無邪都要親自去試探一番,眼前的女子又怎敢如此確信?
蘇清絕一勾唇角,道:“思無邪給你二人下的命令想必是我若聽之任之,無什麼異常,留下即可,若有,便帶我離開魔族。
為什麼要離開?因為她懼怕神火一怒,倘若她信任魔君會護她周全,你二人既不怕死,該是自發現時就想方設法傳遞消息,說到底,她不敢將性命儘數交於魔君手上。”
她一語中的,女子眼眸微眯,正想反擊,男子插話道:“她在拖延時間,多說無益,且看她能不能出陣。”
說著,手掌覆上石柱,石柱亮起奪目的金光瞬間將立於中央的人吞沒。
蘇清絕閉了閉眼,待睜眼時,隻見自己站在一處陌生的大堂之上。
她一麵打量,一麵動了動手指,繼而不動聲色得觀望起來。
行人往來,有男有女,皆是修士,很快,一迎客的小廝上前遞上玉牌:“仙友無需掛牌,已有人為仙友點了九鼎,仙友請。”
區區不起眼的小廝都是大梵天境的修為,蘇清絕看了一眼,雖不明就裡,但還是抬手接了過來。
“點了九鼎?”
“不錯,仙門有靈修之法,可助修士增長修為,我家主人依俗世青樓之象開仙門靈修之所,樓內有豢養的極品爐鼎,而這九鼎乃鼎中之最,此行仙友定會有所增益。”
“……”
這種地方蘇清絕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些有些啞然,一時不知幾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沉吟片刻,道:“在何處?”
小廝躬身施禮:“玉牌為引,仙友請。”
蘇清絕看了眼玉牌,依照所指上了樓,待至第三重,往裡走上一陣,便到了所指的地方。
她推門而入,屋內燭火暗淡,有薄煙輕攏,暗香幽浮,周遭朦朦朧朧,讓人不由生出一分旖旎之思來。
蘇清絕定了定神,環顧四周,卻不見任何身影,隨即視線落在了床榻上。
床榻被厚重的帷幔遮的嚴嚴實實,不透一點光亮,著實挑人心弦,她靜立幾息,移步走了過去。
地毯柔軟讓人不聞腳步聲響,床幔重重疊疊,掀起來頗為費勁。
待揭開帷幔,一段墨色的錦綢映入眼簾,蘇清絕有些奇怪,上下一掃,才瞧出那段墨錦是人的青絲。
而青絲的主人正伏於床榻上,麵容掩於如玉石雕琢過的手臂間,如瀑的墨發掩住了身軀,落了滿床。
暗香幽馥,勾魂奪魄,蘇清絕手握參商劍想挑開遮掩的青絲。
這時,那埋在雙臂間的頭微微側了開來,她止了動作,並未將劍收回,隻是在看到自青絲中堪堪露出的五官時,怔愣在了原地。
發覺有人來,那人身子一動,坐起身來,如瑩玉砌成的身子瞬間一覽無餘。
他微微仰首,一雙好看的鳳眼正對上僵在半空中的長劍。
長劍收鞘,不見鋒芒,亦不見殺氣。
他抬眸看向長劍的主人,透過帷幔的燈光落進了他的眼裡,瀲灩了一池的湖水。
見眼前人不言不語,一動不動,男子傾了傾身,將薄唇抵在了劍端。
此舉太過惑人,雖是抵著劍端,但那唇上的溫度仿佛通過劍身傳到了蘇清絕身上,讓人血氣上湧,紅了臉頰。
她猛然後退一步,參商劍應聲而落。
“仙尊?”
一道低沉惑人的聲音自那人口中發出,帶著情欲的潮意與濕熱讓周遭變得旖旎起來。
蘇清絕眨了眨眼,壓下翻湧的心潮,麵上的紅暈漸漸褪去:“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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