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動!”
重雨如利劍一般的眼朝三人掃去,手中的劍已經切入肌理,鮮血順著脖頸流了下來,浸紅了半邊衣襟。
蘇清絕現在是誰,是神隻!能將她逼成這樣著實讓人又驚又疑,但關乎生死,沒人敢去作賭,金鬱琉定定看著目裡有些失神的人,聲音沉了幾分:“凡事皆可有商有量,道友無需動手,有什麼事你不若直接說出來。”
九蜃徑自將魚遞給她,急聲道:“不過一條魚,你動什麼手呢,小爺我還你還你,你快放了她!”
司央緊跟著接話道:“你乃衡陽宗門下弟子,有何話不能用嘴說?怎能隨意傷人?”
三人的勸和重雨絲毫不為所動,她緊緊逼視著眼前的人,聲音狠厲道:“三百年前小荒山上的大火奪走多少人的性命,你如今有何顏麵降生於世間!”
話音一落,忽然自劍柄處傳來一股強勁的力道將她彈了開來。
她後退兩步,快速穩住身形,不料長劍攜風而來,直插腳邊,是震懾亦是威脅。
重雨不甘心,目色一寒,正欲拔劍,不料方一握住劍柄,一柄長劍抵在了身前,她猛然抬頭,便見女子身後出現了一人。
那人一雙眼漆黑如墨,眼裡迸發出毫不掩飾的殺意仿佛化成了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自己的心臟,登時不可自抑的驚恐蔓延全身,身軀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金鬱琉等了萬年才等到神火降生於世,而今有人卻用輕飄飄的一句話否定了她的存在,無疑是在誅他的心,未動手殺了此人,已是在強自忍耐了,他冷冷一瞥,朝一人看去時神情轉眼柔和下來。
九蜃一收魚,輕蔑道:“哼,現在知道怕了,晚了!司央,動手!”
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怎能隨意殺人?司央徑自無視了,隻用劍抵著那人。
重雨五指緊握,銀牙緊咬,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控製顫抖的身軀,而那望向女子的眼滿是憎恨。
蘇清絕其實隻失神了刹那,幾人的對峙也看在眼裡,一直沒動作便是想看看此人的意圖,不想方一說出口就惹怒了一人。
她不好再假裝下去,躬身吐出堆積在胸腔裡的血水,血水似是無窮儘,司央哪裡見過這等吐血的架勢,剛放下的心又揪了起來。
九蜃放下心來,見怪不怪道:“能吐血說明傷口在愈合,擔心做甚!”
吐了一會兒功夫,蘇清絕擦了擦嘴,附和道:“無需擔心,如今的我可死不了。”
神軀有極其強悍的自愈之力,但身上受的傷,受的疼痛卻是真實存在的,金鬱琉看著身前那一大灘的血水,聲音低了一低:“你會疼。”
蘇清絕一聽,隻覺體內因為快速愈合而帶來的疼痛也消失了:“也不怎麼疼的。”
說著摸了摸脖頸,傷口已經痊愈,但那身血看著駭人,悲憤道:“怎麼今日都和我的袍子過不去了,我這可是新衣,新衣!”
還有心思為自己的衣袍打抱不平,九蜃翻了個白眼:“這人要如何處置?可彆耽誤我吃魚的時辰。”
蘇清絕走上前,今日之事不是新仇而是舊怨,既是舊怨,能想弑神的人必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可眼前人並未走到最後一步,倒是讓人奇怪。
“你如何發現是我?”
重雨目露凶光,狠狠看著眼前的人,聲音似從牙縫中擠出:“神火轉世之人皮囊百變,薑氏薑舒妤,青硯門蘇清絕,還有這張臉,你難道以為真沒人知曉?”
知曉這張臉的除了身邊人也就剩來自十法界的那抹神念了,前有丹朱與石蔚,後有重雨,難為它將這些人一個個搜羅起來,鼓動她們來找自己尋仇,蘇清絕伸手摁下司央的長劍,指尖冒出一豆火:“你有殺我一舉,便該想到我不會放過你,不動手可是還有後招?”
重雨視線微移,落在那豆火苗上,火苗極其微弱,像是隻需一口氣就能把它吹滅似的,可出自此人的火卻比剛才抵在身前的劍刃更讓人無視不得。
“你大可一試。”
大難臨頭還在挑釁自己,果然是不怕死的,蘇清絕思量片刻,道:“陷入絕地之人往往會想玉石俱焚,同歸於儘,衡陽宗所修的心劍從不輕易祭出,而一旦祭出,與自毀靈珠無異,你為殺我祭出心劍,失了修為,能利用的也隻剩下這副軀殼,來而不往非禮也,我若動手殺你,會如何?”
重雨沒有回答,隻一雙冷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蘇清絕心下奇怪更甚,她若想脫身可以借此威脅一番,若想同歸於儘,但除了祭出心劍給自己致命的一擊外便是在等自己殺了她,猶疑一二,收了神火,對九蜃道:“不是要吃魚,回去吧。”
九蜃雖對他們的仇啊怨啊恨啊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斬草除根的道理可是懂的,奇怪道:“你不殺她?”
蘇清絕擦了擦衣袍:“殺她做甚,我這不是沒死嗎?再者殺了她,惹得一身事,可是得不償失。”
九蜃見她顧慮,不在意道:“能惹什麼事?一把火燒了骨頭都不剩,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正說著,似乎察覺了什麼,話語一頓,不善道,“你信不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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