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上前去給秦宜真診脈,一會兒皺眉又一會兒若有所思,看得程堰的心都提起來了。
“公主如何了?”
“公主憂思過度,再加上受了驚,需得好生靜養。”
程堰擰眉,心中很是擔憂:“她這幾日總是被噩夢困擾,夢醒了就這般,宛若驚弓之鳥。”
“噩夢?敢問侯爺,公主做了何噩夢?”
“她夢見我死了。”
胡先生:“”
胡先生愣住了,也不知道這位主兒怎麼想的,怎麼會總夢見自己夫君死了呢?
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不不不。
是日有所憂也有所懼,這才會做這樣的夢。
“這老夫也隻能給公主開一些安神的湯藥,餘下的,這解鈴還需係鈴人啊。”
“何為係鈴人?”程堰問他。
“比如侯爺,再比如公主自己。”
這心病之事,著實也為醫者最為頭疼的事情。
胡先生提議道,“侯爺得了空閒多陪陪公主,叫公主安心一些,日子長了,自然就好了,再或是,公主自己想開了,那也自然就好了。”
“公主這些年來也一直呆在府中,若是得了空閒,多出去走走也好,或是能多幾個人陪她說說話,彆總是一個人悶著。”
程堰點點頭:“我知道了,你給公主開一些安神的藥吧,她最怕苦,莫要下太苦的藥。”
胡先生心道,這藥哪裡有不苦的。
但他端著平西侯府的飯碗,這東家都這麼說了,他隻能應承下來:“老夫儘量。”
胡先生診脈之後便喊了一個侍女雖他去取藥,程堰洗了個澡,陪著秦宜真躺了一會兒。
臨近午時,他才起來,喊了秦宜真起來用了些午膳,又盯著她喝了藥,說要帶她去清輝苑:“一會兒你在我那再睡一會兒,我便在外麵的屋子處理事情。”
秦宜真搖頭拒絕了他:“我要進宮一趟。”
“進宮?”程堰皺眉,“怎麼突然要進宮了?”
自從她嫁了他之後,就不愛出現在人前,宮中,向來也是無事便不去的,今日怎麼想起要進宮了?
秦宜真垂了垂眼簾,低頭看著自己纖細白皙的手指,那一根根宛若蔥白的手指,跟春日裡剛剛探出頭的嫩芽似的,不曾經曆半點風霜。
她道:“有些想母後了,想去看看。”
“那我陪你去。”
“不,我自己去就好,你不用擔心我。”
程堰看了她一會,見她堅持,也不勉強她:“那我派人送你到宮門口,晚些回去接你回來。”
“好。”
用過午膳,秦宜真收拾了一下自己,換了一身衣裳,便坐著馬車進宮拜見程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