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屏屏並未在此事上拖延,那日回去之後,便請周管事替她尋了一個宅院,又買了兩個侍女收拾安置。
日子剛剛進了四月初夏,她身上的傷好些了,得了消息說程堰在清輝苑處理事務,便過去了一趟。
“前來討要放妾書?”程堰坐在書案前,抬眼看了她一眼。
“正是,妾的身子好些了,也是時候該走了,便不打擾公主與侯爺了。”宋屏屏對程堰的態度平平,和她在秦宜真麵前諂媚的樣子相差甚遠。
程堰點了點頭,便在書案邊上的書冊裡取出了一個信封讓鬆年交給她。
宋屏屏嘴角抽抽地接過,然後用來拍了拍手心,感慨道:“侯爺這是早就準備好了。”
程堰沒有答這話,隻是告訴她:“林探花官複原職,如今估計還盯著你,你自己小心些,程家軍中也有不少受了傷不好再上戰場的將士,你若是有心,本侯讓鬆年給你安排幾人。”
宋屏屏捏著袖子的手微頓:“侯爺相信妾身?”
程堰道:“本侯查過你的事情,自然也查過那林遠生,當初他在州府,還未得中舉人,便與一位富商家的姑娘有些往來,收了對方不少錢財。”
“後來得中了舉人,又說兩人隻是友人,不過是一起喝過茶遊過湖,吟過詩做過詞罷了,他既沒有許下諾言,也不曾與她有過婚約。”
宋屏屏一聽,臉都黑了:“這個卑鄙無恥之徒,侯爺,可否告知妾身,那人是誰?”
程堰卻沒說:“那姑娘已經嫁了人,當初去查的時候,已經生了一個孩子,肚子裡也懷了一個,日子過得也安順,你便不要去打擾人家安寧的日子了。”
宋屏屏咬了咬唇,心裡有些不甘心,但也心知程堰說的有道理。
人家的日子過得安安穩穩,又不似她無牽無掛,不懼怕林遠生。
而且這事情傳出去終歸不好,人家已經有了丈夫有了孩子,若是舊事重提,她的夫君若是心懷芥蒂,她可能會陷入難堪的境地。
程堰繼續道:“林遠生來到秦都求學之時,在秦都也與幾個姑娘接觸過,周家姑娘是他能接觸到的,條件最好的一位。”
所以林遠生才娶了周凝,做了侍郎府的東床快婿。
什麼溫柔體貼,深情不悔,不過全然是利益與虛情假意。
“那位姑娘不成,但還有一人,你倒可以找她。”
“誰人?”
“林遠生如今住的宅院的原主人,鄭家姑娘。”程堰微微眯眼,“這鄭家祖父也是做過官的,在秦都備置下了那一處三進宅院,後來那位過世了,鄭家便一直在秦都安居。”
“後來林遠生到了秦都,租住到了鄭家客院,又用了原來的法子,哄得鄭家與鄭姑娘一心為了他付出,甚至將宅院的地契都拿到手。”
“鄭家老爺被活活氣死,鄭家母女不敢得罪他,也離開了秦都。”
“畜生!”宋屏屏罵了一句。
林遠生有今日,大約就是一步步地踩著這些可憐的姑娘過來的。
最開始的是她,現在是周凝,中間不知道有幾個受到蒙騙受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