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寧陪馬舒兒母子參加親子拓展遊,兩位帶隊的老師一位是陸晴,然而陸晴卻是故意當眾調侃蘇寧。
“請各位家長出示邀請函!”陸晴站在大巴車門口,聲音清脆得有些刻意。
她今天特意化了精致的妝容,淡藍色連衣裙襯得膚色如雪。
馬舒兒遞上邀請函,陸晴掃了一眼,突然抬高聲音:“這位先生,您的邀請函呢?”
全車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蘇寧身上。
馬紀末緊張地抓住蘇寧的衣角:“陸老師,他是我爸爸!你難道忘記了嗎?”
“是嗎?”陸晴歪著頭,眼神銳利,“學校記錄裡馬紀末的父親可不是這位方先生。”
車廂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馬舒兒的臉刷地白了,手指無意識地掐進掌心。
蘇寧卻平靜地拍了拍馬紀末的肩膀,直視陸晴:“陸老師,單親家庭重組很正常。如果學校規定必須親生父母參加,我們現在就下車。”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全車人聽得清清楚楚。
幾位家長開始小聲議論,有人同情地看向馬紀末。
陸晴臉上的表情微妙地變化著,最終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開個玩笑而已!方先生快請上車,我們馬上出發了。”
“你的玩笑很冷!同時也拉低了你的素質和道德,當然你以後也會為此付出慘重代價。”
“我……”看到蘇寧真的生氣了,卻是讓陸晴感到後悔了起來。
馬舒兒僵硬地跟著蘇寧走向後排座位,低聲問:“蘇寧,陸老師為什麼針對你?”
蘇寧把馬紀末安頓在靠窗位置,輕聲回答:“等會再解釋。”
車程兩小時,陸晴時不時通過麥克風介紹沿途風景,每次目光掃過後排時,嘴角都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同行的體育老師劉明多次試圖搭話,都被她禮貌而冷淡地擋了回去。
“爸爸,陸老師今天怪怪的,”馬紀末小聲對蘇寧說,“平時她從來不對劉老師那麼凶。”
蘇寧揉了揉男孩的頭發:“專心看風景,等會告訴我那座山像什麼。”
“好的!爸爸。”
度假村的分配房間環節,陸晴拿著名單一臉歉意:“真是抱歉,房間緊張,隻能一家一間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蘇寧和馬舒兒,“希望不會不方便。”
馬舒兒剛要開口,蘇寧已經接過房卡:“謝謝陸老師費心安排。”
房間是標準雙人間,馬紀末興奮地跳上靠窗的床:“爸爸,我要睡這裡!可以看星星!”
“好!都聽你的。”
安頓好行李後,馬舒兒借口去洗手間,把蘇寧拉到走廊角落:“現在能解釋了嗎?陸晴為什麼針對你?”
蘇寧歎了口氣:“她是我前女友。”
“什麼?“馬舒兒瞪大眼睛,“就是你上次提到的那個嗎?”
“沒錯!她要是不離開,我和她大概都結婚了,卻是沒想到她還會回來,也沒想到她還是馬紀末的老師。”
馬舒兒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你們……為什麼分手?”
“情況有些複雜!歸根結底可能是她沒把我放在心上。”蘇寧簡短回答,明顯不想多談。
馬舒兒還想追問,馬紀末突然打開門:“媽媽,爸爸,我們去吃燒烤吧!”
晚餐在度假村草坪進行,家長們三三兩兩圍坐在烤架旁。
陸晴穿梭其間,唯獨繞過了蘇寧這一桌。
劉明老師殷勤地跟在她身後,像個忠誠的護衛。
“陸老師真漂亮,他也是我們最歡迎的女老師。”馬紀末咬著雞翅含糊不清地說。
馬舒兒瞥了一眼遠處的陸晴,心情複雜地喝了一大口啤酒。
夜深了,馬紀末睡下後,蘇寧站在陽台上看星星。
玻璃門輕輕滑開,馬舒兒拿著兩罐啤酒走出來:“睡不著?”
“嗯。”蘇寧接過啤酒,“你呢?”
“太多事想不明白。”馬舒兒靠在欄杆上,夜風吹亂她的長發,“比如,為什麼一個前女友會對你這麼大敵意?通常隻有被傷害的一方才會……”
“可能是她接受不了我這麼快另結新歡吧!”
馬舒兒皺眉:“就因為這個嗎?”
蘇寧仰頭灌了口酒,“其實你們女人的占有欲也是很強的。”
馬舒兒的手一抖,啤酒灑了幾滴:“哼!你是在點我嗎?”
“馬舒兒,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對婚姻的態度非常奇怪,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給你婚姻的。”
“為什麼?我想知道原因?”
“因為我根本不相信婚姻,與其進入一個沒有約束力的墳墓,還不如一直自由自在的享受。”
“這……”
“就像你的那個前夫,這麼多年了,你好像都是聯係不上他,這樣的婚姻會有什麼意義嗎?”
“但……但是也不能因噎廢食吧?”
“婚前雙方的矛盾都會被儘可能的隱藏著,婚後卻是會全部爆發出來,一個小小的矛盾都有可能引發世紀大戰。”
“……”
酒精很快發揮作用。
馬舒兒臉頰緋紅,開始絮絮叨叨講述自己失敗的婚姻,講述獨自帶孩子的艱辛,講述對未來的恐懼。
蘇寧靜靜聽著,偶爾附和幾句。
“你知道嗎?”馬舒兒突然湊近,酒氣噴在蘇寧臉上,“我一直在找紀末的生父……那個混蛋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寧皺眉:“為什麼找他?”
“不知道……”馬舒兒眼神迷離,“也許想給紀末一個交代,也許隻是想當麵罵他一頓……另外以前馬紀末需要進行骨髓配對和移植,所以想要胖那個男人負起責任。”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頭靠在了蘇寧肩上。
回到房間時,馬紀末已經睡熟,小臉在夜燈下顯得格外安寧。
馬舒兒踉蹌了一下,蘇寧連忙扶住她。
兩人視線相交,某種無需言明的渴望在空氣中蔓延。
“噓……”馬舒兒豎起手指,指了指熟睡的孩子,然後拉著蘇寧輕手輕腳地進了浴室。
花灑的水聲掩蓋了喘息聲。
出來後,兩人擠在剩下的單人床上,馬舒兒蜷縮在蘇寧懷裡,突然問:“方原,我們的未來會是怎樣?”
“隨你。”蘇寧的聲音帶著事後的慵懶,“你來去自由。”
馬舒兒撐起身子:“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蘇寧平靜地注視著她,“你想留,我歡迎;你想走,我不攔。”
“那高雅文呢?”馬舒兒不依不饒,“她也是自由的?”
“嗯。”
馬舒兒猛地躺回去,背對著蘇寧:“有時候我真恨你這種態度。”
蘇寧沒有回應,隻是伸手關掉了床頭燈。
黑暗中,兩人各懷心事,直到疲憊戰勝了一切。
……
第二天的高爾夫活動中,馬舒兒試圖教蘇寧基本動作。
“手腕要這樣……”她站在身後調整他的姿勢,胸口不經意蹭過他的後背。
蘇寧突然轉身,熟練地揮杆,小白球劃出完美弧線,直接進洞。
馬紀末歡呼起來:“爸爸好棒!”
馬舒兒目瞪口呆:“你……你會打高爾夫?”
“以前玩過。”蘇寧輕描淡寫地說,招手讓馬紀末過來,“紀末,過來!我教你。”
“謝謝爸爸。”
看著蘇寧耐心指導馬紀末的樣子,馬舒兒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
這個男人到底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一麵?
“媽媽!快來看我打的!”馬紀末興奮地喊道。
他的動作雖然笨拙,但已經有模有樣。
馬舒兒走過去,三人其樂融融的畫麵被不遠處的陸晴儘收眼底。
她手中的礦泉水瓶被捏得變了形。
“陸老師?”劉明關切地問,“不舒服嗎?”
陸晴勉強笑了笑:“沒事。”
她的目光卻無法從蘇寧身上移開。
那個曾經被她看做是一場荒唐透頂的豔遇,如今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令人心折的魅力。
更讓她難受的是,他和那對母子在一起時,看起來如此……完整。
一種陌生的刺痛感在胸口蔓延。
陸晴原以為蘇寧隻是她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以後可能都不會再相遇和有瓜葛。
為什麼現在看到他抱著彆人的孩子,會如此難受?
午餐時,馬舒兒注意到陸晴頻頻看向他們這桌。
“蘇寧,她還在看你,”馬舒兒低聲對蘇寧說,“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蘇寧給馬紀末夾了塊排骨:“彆理她!你們女人都一樣,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了便是哭天搶地。”
“不行,”馬舒兒放下筷子,“我得去會會你這位前女友”
沒等蘇寧阻攔,馬舒兒已經端著餐盤走向教師桌。
“陸老師,”她笑容甜美,“能請教幾個教育問題嗎?”
陸晴明顯措手不及,但很快恢複鎮定:“當然,馬……女士。”
兩個女人的對話看似平常,卻暗流湧動。
遠處的蘇寧歎了口氣,知道麻煩才剛剛開始。
馬紀末歪著頭問:“爸爸,媽媽和陸老師是不是在吵架?”
“不,”蘇寧揉了揉他的頭發,“她們隻是在……交流。”
男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說:“我喜歡你當我爸爸。比親爸爸還好。”
蘇寧的手頓了一下,心頭湧起一股暖流。
他看向遠處仍在“交流”的兩位女士,又看了看身邊天真無邪的孩子,突然意識到,無論他多麼強調“自由”,有些羈絆,已經悄然形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