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援民的打手,前科累累。”傑哥調出一張凶神惡煞的證件照,“但每次都能脫罪,有高人指點。”
蘇寧敲敲桌子:“明天我們去釧水監獄見鄭本勝。他是四人中唯一還在國內的。”
“好。”
……
釧水監獄的審訊室冰冷壓抑。
鄭本勝被帶進來時,蘇寧幾乎認不出照片上那個精瘦男子……
眼前的男人肥胖臃腫,但眼神卻異常銳利。
“鄭本勝,知道為什麼找你嗎?”紅姐打開記錄本。
鄭本勝咧嘴一笑,露出兩顆金牙:“政府想我了唄!”
“嚴肅點!”傑哥拍桌,“關於12·23文物盜竊案,你知道多少?”
“啥案子?我進去十幾年了,外麵的事一概不知。”鄭本勝裝傻。
蘇寧突然開口:“齊樹民在國外過得很滋潤啊,你們還有聯係嗎?”
鄭本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沒……沒有。”
“奇怪,”蘇寧假裝翻看資料,“你們當年不是拜把子兄弟嗎?他發財了也不拉你一把?”
“警官,你到底想問什麼?”鄭本勝額頭滲出細汗。
蘇寧逼近他,聲音壓低:“我想知道,是誰策劃了密陽分局的盜竊案?是誰殺了曾國偉?”
“我不知道!”鄭本勝猛地站起,被獄警按回座位,“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蘇寧冷笑,甩出一疊照片,“那這些怎麼解釋?”
照片上是鄭本勝與齊援民的合影,拍攝於他出獄後不久。
鄭本勝臉色煞白:“這……這隻是普通聚會……”
“聚會?”蘇寧又甩出一張銀行流水,“聚會後你的賬戶多了五十萬?”
鄭本勝開始發抖,金牙碰撞發出哢哢聲:“我……我……”
“你還有機會,”蘇寧俯身盯著他,“現在說出來算立功表現。等我們查出來,你就是共犯。”
汗水浸透了鄭本勝的囚服。
審訊室裡隻剩下他粗重的喘息聲。
“我……我需要考慮……”他終於擠出一句話。
蘇寧與傑哥交換眼色:“好,給你24小時。明天這個時候,希望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離開監獄時,紅姐忍不住問:“簡組長,那些照片和銀行記錄是哪來的?案卷裡沒有啊。”
蘇寧神秘一笑:“詐他的。看來效果不錯。”
……
市局,局長辦公室。
“不行!太冒險了!”梁局長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沒有確鑿證據就動齊援民,你知道他背後是誰嗎?”
蘇寧站在辦公桌前,不卑不亢:“梁局,我們不是直接抓人,隻是設個局引他上鉤。”
“什麼局?”
“唐授漁有件高仿青銅器,足以以假亂真。”蘇寧解釋,“我們找人假裝去齊援民店裡賣,以他的貪性,必定會強買強賣。”
梁局長停下腳步,眉頭緊鎖:“唐授漁?那家夥的底子可是不乾淨!還是李威的小舅子,你怎麼和他扯上關係的?”
蘇寧麵不改色:“破案需要,各取所需。”
“胡鬨!”梁局長拍桌,“你這是與虎謀皮!”
“梁局,”蘇寧直視他的眼睛,“當年您為什麼調走前特意提醒曾國偉注意文物安全?您是不是早就懷疑有人要動手?”
梁局長的表情瞬間凝固。
辦公室陷入死寂。
“你……看來你調查了很多的事情啊!”梁局長聲音沙啞。
蘇寧點頭:“您知道內情,對嗎?”
梁局長緩緩坐回椅子,仿佛瞬間老了十歲:“我隻是……聽到些風聲。有人要對那批文物下手,我提醒老曾加強防範……”
他痛苦地閉上眼,“沒想到卻是害了他。”
“是誰?”蘇寧追問。
梁局長搖頭:“不知道。但能量很大,能同時擺平警局和法院。”
他睜開眼,目光複雜,“簡凡,這案子比你想象的更危險。當年我不敢查,現在……你確定要繼續?”
蘇寧的回答沒有一絲猶豫:“確定。”
“……”
……
第二天,計劃如期進行。
唐授漁派出自己手下的兩名兄弟,帶著一件珍貴的古玩,來到齊援民所開的古玩店請求出售。
結果齊援民是個老滑頭,他看出那兩名兄弟不懂古玩,就欺騙他們說他們抱著的是一件贗品,自己隻願意給出三萬元的低價將其買走。
那兩名兄弟按著唐授漁的計策,故意突然放棄了出售古玩的決定,並且帶著古玩離開了齊援民的店麵。
隨後不久,已經盯上古玩的齊援民派出薛建庭帶著手下從後邊追了上來,並硬塞給那兩名兄弟三萬塊錢要買他們的古玩。
看到那兩名兄弟不肯同意,他們甚至動手搶奪起來。
就在這時,在一旁早已埋伏好的蘇寧等人一把衝了上來,並將薛建庭等人捉拿。
整個過程都被隱藏攝像機拍得一清二楚。
然而審訊室裡,薛建庭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我是正當購買,錢都給了,算什麼搶劫?”他囂張地晃著銬住的雙手。
“正當?”傑哥冷笑,“為什麼不在店裡交易?為什麼要帶四個人追兩條街?”
薛建庭咧嘴一笑:“我們鄉下人,就愛熱鬨,不行啊?”
看著薛建庭竟然是一副拒不招認的樣子,警方再次訊問起來,“薛建庭,那兩名出售古玩的兄弟隻去過齊援民的古玩店,彆的店都沒有去過,如果不是齊援民派你來搶奪古玩的話,那你根本就無法得知那兩名兄弟要出售古玩的信息。”
“哼!這都是你們自以為的。”
“薛建庭,老實交代!齊援民是不是你的幕後老板?”
“不是!我不認識什麼齊援民。”
不過頑固的薛建庭到了這個時候,卻仍是表現出一副矢口否認的樣子來。
隔壁監控室,蘇寧通過單向玻璃觀察著薛建庭。
這個滿臉橫肉的男人雖然粗鄙,但應對審訊卻異常老練,顯然經過專業“培訓”。
“他不會開口的。”唐授漁不知何時站在了蘇寧身後,“齊家養的打手都經過特殊訓練,普通審訊沒用。”
蘇寧沒有回頭:“唐總有什麼高見?”
“非常之人,需用非常手段。“唐授漁的聲音像毒蛇般陰冷,“交給我,保證他連小時候尿過幾次床都交代。“
蘇寧轉身,直視這個危險的男人:“謝謝好意,但我們是警察,守法辦事。“
唐授漁意味深長地笑了:“蘇警官,有時候法律...太慢了。“
就在這時,紅姐匆匆跑來:“蘇隊!鄭本勝要見你!說是有重要線索!”
蘇寧立刻往外走,經過唐授漁時低聲道:“唐總,遊戲才剛剛開始。”
趕往監獄的路上,蘇寧的手機響了。
竟然是那個曾楠:“簡警官,我整理父親遺物時發現一張奇怪的照片,可能對案子有幫助。”
“什麼照片?”
“我父親和齊援民的合影,但……看起來像是偷拍的。”
蘇寧握緊方向盤:“我馬上到。”
車窗外,密陽的夜色如墨,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