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那個他曾照看過的小團子明明是被奧特兄弟之中的一個收養了啊……
為什麼會變成屏幕裡的那樣呢？
諾亞歎了一口氣，輕輕地拍了拍小孩兒的肩膀，像賽羅小時候一樣哄著，“那是不會再發生的未來，不用擔心，賽羅，我向你保證，那一切都不會再發生。”
不會“再”發生——
也就是說在他所不知道的時候，這些已經發生過了。
“不會再發生的未來……也就是說這是原本可能會發生的未來，隻是因為一些原因，因果被扭轉，所以這未來不會再發生對嗎？”
從小被神明教養長大的孩子總是最通透的，也是最容易理解因果、命運以及平衡的。
“是的，但是從你和我相遇的那一刻開始，因果就已經被扭轉，這是命運的饋贈，賽羅，所以你不用為此去設想其他可悲的可能。”
賽羅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便開始和諾亞講起了自己和澤塔，
“那個小奧不是光之國的本土奧，聽說他是被艾斯從仙女座的遺骸裡撿回來的，是個從出生開始就故鄉毀滅的孩子。
他剛到光之國時被短暫地放在了福利院裡，我平常經常會幫院長媽媽照顧這些小孩子，自然而然的，我見過他、也照顧過他。
我記得他的——他有一雙獨特的、像星河一樣璀璨的眼睛。”
屏幕裡的那雙眼睛依然璀璨，可他卻好像看到了些許的裂紋破壞了那一份璀璨。
“他在福利院待得不久就被奧特兄弟中的艾斯收養了，那時的我為他感到慶幸，在故鄉毀滅之後，他依然可以得到一個家，即使他可能從一開始就無知無覺。”
其實那時候的他還是有點羨慕的，因為他也想要屬於自己的家人，但是後來他遇到了諾亞，於是他便再也不用羨慕任何奧了。
“後來我聽說艾斯將這個孩子照顧得很好，曾經很暴躁的一個人，為了這個孩子變得溫柔又耐心，所以我想——他們的感情會很好，而澤塔也會幸福。”
但是他沒有想到——
在原本的未來裡，澤塔會為曾經的幸福而將自己逼到瘋魔。
“看屏幕裡表達出來的意思，艾斯應該是死去了，並且可能還是在澤塔麵前死去的，所以他才會承受不住打擊、不願麵對現實，生生將自己逼到瘋魔的地步。”賽羅看著屏幕，眼中是絲絲縷縷的難過和悲憫。
“是的，”諾亞雖然很欣慰於賽羅超乎尋常的推理邏輯和判斷，但是他還是不希望這小孩兒將自己逼得過於緊繃，“但是你要知道，這一切都是幕後黑手的錯，和其他所有生命都無關。”
賽羅看著自己麵前這張溫柔的臉——
諾亞在他麵前總是溫柔的，不像是傳聞裡悲憫眾生、高高在上的神明，從他們相遇開始，諾亞就始終是溫柔的、包容的、滿眼都是溺愛的。
“我隻是……從沒設想過奧特兄弟也會死……”
在他的幼年，他聽了太多奧特兄弟們的豐功偉績，那些功勳在他的認知裡堆砌出了一群不死不滅的英雄形象，以至於就算聽到“他們也會死”的這個事實之後，讓他有一瞬間的恍然。
——甚至恐懼。
“那你呢？”他抬頭仰望著諾亞，眼神裡的恐懼沒有半分遮掩。
那你呢？
那世人眼中的神明——
諾亞呢？
也會……死去嗎？
“不會，”諾亞堅定而溫柔地抹去了小孩兒眼中的恐懼，“我不會、我們都不會——我們的宇宙蘊養的神明，最多也隻會沉睡過去，但絕對不會死去。”
所以你不用恐懼——
不用害怕有一天我會像屏幕裡的未來所展示的艾斯那樣死去，我們都不會。
因為神明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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