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下一步
爭論變得愈發激烈，即便是一直唯唯諾諾的卡蓮也忍不住發聲：“這不一樣艾文學長！即便是敵人，我們也不能用這樣殘忍的方式！”
“這樣的虐殺已經完全沒有人性了，隻有那些恐怖分子才會這樣做！”
“卡蓮你說的沒錯，革命應該是正義的，怎麼能如此慘無人道！”雷斯也附和自己的女友。
索拉雅和維克兩人雖然沒有繼續，但神色間也頗為認同卡蓮的話。
“嗬嗬，人性......”艾文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你們之前一直都在牢裡，恐怕還不知道吧。”
“所有參與這次暴動的人，除了被關在中央監獄的你們之外，已經全部被處決了。”
“......什麼？！”
艾文繼續說了下去：“沒有經過任何審判，帝國在紫晶宮廣場上架了幾十個斷頭台，處決了將近兩萬人，你們是原定的最後一批。”
“帝國有和你們講一點人性嗎？他們都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了，你們連報複的勇氣都沒有？”
“協會死了那麼多同伴，那麼多戰士、工人和老兵，我就在這裡殺了幾百個人，難道不比他們有人性多了？”
還沒等眾人從這個震撼的消息中緩過神來，艾文又接著追問了下去：“所以我想問問，在你們眼中革命到底要怎麼進行？”
“把你們的自由理想在稍微有點良心的貴族和富商之間傳來傳去，在最後的時候登高一呼，然後帶著一堆人烏央烏央地衝到紫晶宮，就完事了？”
眼見四人都不知該如何回答，艾文無奈的捂住了額頭：“醒醒吧，我的好同誌們，你們之前就是這麼輸的！”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幾個大小姐坐在一起的茶會！不是隨便喊喊話就能成的！這是要死人的，要死很多很多人的！”
“革命是清洗，懂嗎？是一個階級對另一個階級的清洗。”
“這些貴族就是法蘭德斯帝國幾千年來黑暗、專製和壓迫的代言人！想要實現理想、建立一個民主自由的共和國，我們就要把這些人徹底清洗乾淨，一個不留！”
“他們會想儘一切辦法鎮壓我們，剿滅我們，對他們心慈手軟就是對自己理想的背叛！不把這些貴族徹底趕儘殺絕，他們一喘過氣來就會更瘋狂的報複我們！”
“隻有我們把他們殺光，或者讓他們將我們剿滅乾淨，革命才能停止！懂了嗎！”
艾文越說越大聲，在最後幾乎是吼了出來。
所有人都呆住了。
在索拉雅的印象中，艾文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發火了。
“可是......”索拉雅有些支支吾吾地回應，眼裡泛起了淚花。“協會裡的許多同伴不都是貴族嗎？我父親難道不是貴族嗎？他剛剛才為了掩護我們犧牲了！”
艾文歎了口氣：“對，你父親很偉大，埃裡克、柯拉、還有那個埃德蒙多閣下，他們都很偉大。”
“但是有幾個貴族像他們那樣高尚？這次暴動到底是被處決的貴族多還是觀禮台上的貴族多？”
“......”索拉雅咬著嘴唇，不再回應。
艾文攬住了她，聲音裡帶著歉意：“對不起......這是我的問題，我太激動了。”
“這些理論上的東西以後有時間再談吧，我們現在真的該走了，否則等憲兵過來就來不及了。”
索拉雅趴在他胸口上輕輕嗯了一聲，眾人也都點了點頭，對此不再表示異議。
他們找到了恩斯特，將所有人都集合起來。
一行人沿著大陸向東邊走了數公裡的路程，然後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下，艾文在路邊的灌木叢中打開了一個偽裝蓋板，露出了一條地道和裡麵寬闊的地下空間。
索拉雅有些呆住了：“這是你提前準備好的？”
艾文點點頭：“用了些魔導炸彈，然後讓梅芙找了幾個人挖的，屏蔽法陣都已經準備好了。”
“可是，就這樣在路邊不會太危險了嗎?！”
艾文嗬嗬一笑：“不會，我已經想好了。到時候他們肯定會沿著大路向東追殺我們，我們暫時在這裡麵躲個一兩天，玩一次燈下黑。”
“而且裡麵還有一條地道通往南邊的樹林，萬一真被發現了也可以脫身。”
艾文做的準備很充足，最終也打消了眾人的疑慮。
在恩斯特的指揮下，數百人開始輪流進入地道中。
最近的天氣都還算乾燥，地上沒有留下太多的腳印，留在最後的艾文稍稍清理了一下痕跡便拉上蓋板，也一起來到地道中。
照明燈和通風口艾文也都準備好了，除了有些泥土的黏糊氣味和高度僅僅勉強夠站直之外，這裡還算是比較舒適的。
在分配好繳獲來的物資後，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所有逃出生天的囚犯們都精疲力竭地躺倒在地上。
當然，身為領導者的自由之子們還不能休息，他們坐在一張臨時攤開的桌子前商量著下一步的計劃。
維克問道：“艾文，你有想好我們下一步要怎麼走嗎？應該向東去海邊找船隻還是直接北上？”
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坐船逃去共和港或者北上直接去到共和國的控製區。
艾文搖了搖頭：“這兩種選擇都已經不太現實了......有很多事還沒來得及和你們說，先聽我解釋一下......”
當即，艾文向眾人詳細介紹了最近這段時間各處都極其混亂的局勢。
“沒想到這麼快就變成這樣了......”索拉雅臉色有些難看。“那我們要怎麼才能和總部會合？”
艾文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其實他一直都覺得，法蘭諾爾暴動完全就是自由之子總部策劃的自殺式襲擊......雙方的力量差距實在過於懸殊，即便沒有聖教軍的支援，起義者們也沒什麼可能攻下法蘭諾爾。
不過這種不利於團結的話在眼下這個已經足夠艱難的時局沒有什麼值得提的必要了，找到出路才是最關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