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李義,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像是生怕眼前的人下一秒又會消失不見。聽到李義的話,他那緊繃得快要斷裂的神經這才稍稍放鬆了些,肩膀也微微耷拉下來,但臉上仍殘留著劫後餘生的驚恐。他的雙手緊緊地抓著李義的胳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指腹上的紋路都深深地印在了李義的皮膚上。他的身子還在微微顫抖,那是剛剛經曆了極度恐懼後留下的後遺症,雙腿也像篩糠一般,站都有些站不穩。
“連長,你可嚇死俺了!”李富貴的聲音帶著哭腔,帶著哭腔的聲音裡滿是委屈與後怕。他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滾滾而下,滴落在李義的手上。
李義輕輕動了動身子,這一動,好似千萬根鋼針同時紮進身體。他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五官都因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哎喲,渾身跟散架了似的,酸疼得厲害。富貴,扶俺一把。”
李富貴這才如夢初醒,忙不迭地站起身來。他的動作有些慌亂,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倒。雙手穩穩地托住李義的腋下,那雙手因為常年的訓練而布滿老繭,此刻卻小心翼翼得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他一點一點地將李義攙扶起來,李義的身子十分沉重,整個人幾乎都壓在了李富貴的身上。李富貴的膝蓋微微彎曲,用儘全身的力氣支撐著李義,額頭上又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但他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踏實,仿佛隻要能這樣扶著連長,所有的恐懼和疲憊都能一掃而空。
李富貴一邊攙扶著李義慢慢站穩,一邊用另一隻手輕輕撣去李義身上的灰塵。他的動作輕柔而仔細,像是生怕弄疼了李義,每一下都帶著深深的關切。那些灰塵簌簌地落下,如同歲月的塵埃被一點點拂去。他的手指在李義的肩頭、後背輕輕遊走,不放過任何一個沾著灰塵的角落。
“連長,咱趕緊回去療傷吧,彆在這硬撐著了。”李富貴抬起頭,眼中滿是關切和心疼。
李富貴攙扶著李義,正準備朝著營地趕回去療傷,李義卻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透著一股堅毅和決然,擺了擺那隻還有些無力的手,拒絕道:“不行,富貴,這事兒緊急,不能拖。咱得馬上趕去總部。”
李富貴一聽,頓時急了,他瞪大了眼睛,雙手下意識地抓緊李義的胳膊,大聲說道:“連長!您都傷成這樣了,身體哪兒吃得消啊!這事兒再急,也得先把您的傷治好啊!”他的聲音裡滿是擔憂和焦急,額頭上的青筋都因為激動而鼓了起來。
李義咬了咬牙,目光堅定地望著遠方,一字一頓地說:“富貴,軍情不等人啊!這次的情報關係到整個戰局,晚一步都可能讓兄弟們陷入危險。我這傷,還撐得住。”他的語氣不容置疑,眼神中透露出對使命的忠誠和對戰友的責任。
李富貴知道李義的脾氣,一旦做了決定就很難改變。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眼中滿是心疼和無奈:“連長,您這是拿自己的命在拚啊!行,俺聽您的,但您要是撐不住,咱說啥也得停下來。”
可當他們準備出發時,才發現車已經在之前的意外中壞得不成樣子,輪胎癟了,車身也歪向一邊,引擎蓋還冒著一縷縷黑煙。李義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那輛報廢的車,又看了看李富貴,果斷地說:“車壞了,咱就跑著去!時間緊迫,一分鐘都不能浪費。”
於是,兩人強忍著身上的傷痛,邁開步子跑了起來。李義雖然身體虛弱,但步伐卻依舊堅定;李富貴緊緊跟在他身旁,不時地側過頭看看李義的狀況。他們的腳步踏在堅硬的土地上,濺起一片片塵土。
一路上,炮彈的呼嘯聲不絕於耳,時不時就有炮彈在他們附近爆炸,掀起巨大的煙塵和碎石。每一次爆炸,李富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緊緊護在李義身前,大聲喊道:“連長,小心!”而李義則拉著李富貴,靈活地躲避著炮彈的襲擊,大喊著:“彆慌,找準時機!”
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傷痛也在不斷地折磨著他們的身體。李義的腳步漸漸有些踉蹌,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但他咬著牙,堅持著不慢下來。李富貴看著心疼不已,大聲說:“連長,咱歇會兒吧,您這身體受不了了!”
李義喘著粗氣,艱難地說:“不行……快到了,堅持住!”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這股信念就是支撐他前進的最大動力。
兩人就這樣一路爭分奪秒,不知跑了多久,終於在傍晚的最後一絲餘暉灑下時,趕到了總部。
李義和李富貴趕到總部時,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正漸漸消散在天際。兩人累得氣喘籲籲,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緊緊貼在背上。李義抬手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那汗順著手臂淌下,滴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麵上。李富貴也用袖子蹭了蹭額頭的汗珠,深吸幾口氣,試圖平複劇烈跳動的心臟。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眼神中都透著堅定與急切,抬腳便打算邁進總部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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