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平伊之助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他用力地揉揉腦袋,眼中帶著煩躁,“俺沒有媽媽!!”
“是野豬把俺撫養成人的!!所以你說的一切都跟俺無關!!!”
聽到這番歪理,童磨的金扇僵在半空,連慣常掛在臉上的笑容都出現了裂痕,“……難道是野豬把你生出來的嗎?”
“既然你是人,那就肯定是從娘胎裡出來的吧?”
話落,伊之助握緊日輪刀,如同野獸般弓起脊背,然後蹬地猛地朝童磨衝去,雙刀劃出兩道交錯的寒光。
“少廢話!!你這混賬東西!把東西還來!!!”
「獸之呼吸·六之牙——」
然而下一秒,童磨不慌不忙地揮出鐵扇,笑眯眯地說道,“再怎麼著急也該聽人把話說完吧?這種緣分已經可以說是奇跡哦~”
金光閃過,鋒利的扇刃在嘴平伊之助胸膛處割出“十”字樣的傷口,猩紅的鮮血在半空中迸開,凝結的冰晶蓮花在兩人之間綻放,伊之助瞬間被這道攻擊扇進了旁邊的蓮花池中。
“伊之助!”
淺川螢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的聲音幾乎撕裂,腳步下意識就要衝向蓮花池。
然而下一秒,童磨的冰晶蓮花驟然蔓延,尖銳的冰蓮花如荊棘般封鎖了她的去路。
“哎呀真討厭,能不能讓人把話說完呢?”
淺川螢和蝴蝶香奈惠遙遙對上了眼,二人的身影悄然而動,如一道殘影般地擋在了前方,粉綠交雜的刀光如暴雨般斬碎襲來的冰晶蓮花。
同時香奈乎身形一閃,毫不猶豫地衝向蓮花池,去查看嘴平伊之助的狀態。
“你還好吧,伊之助?拜托了,先冷靜下來吧!”
“哎呀呀,真是感人的友情呢~”童磨歪著頭,笑容依舊愉悅,他側身躲過二人的攻擊,繼續自說自話。
“其實我當時並沒有過,要把你媽媽吃掉的想法啊~”
“畢竟有內心善良的人在身邊,可是讓人相當心情愉悅的哦~”
他的目光輕輕掃過渾身濕透的少年,表情似乎在懷念什麼,“隻可惜,你的媽媽實在有點兒笨~但她真的很漂亮,而且歌唱得特彆好~”
“她常常抱著你唱歌呢~但她卻並不唱搖籃曲,而是反複給你哼那句——【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伊之助的身體猛地僵住了。
水滴順著伊之助濕透的發絲滑落,在染紅的水麵上激起一圈圈漣漪。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耳邊忽然響起一陣溫柔到令人心碎的哼唱。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那聲音像初春融化的雪水,清透又溫暖,帶著他靈魂深處最隱秘的渴望。心臟突然被無形的利爪攥緊,疼得他幾乎彎下腰去。
「媽媽跟你約定好了~在你長大成人之前,就算孤身一人,也會保護好你~」
記憶中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仿佛有人正貼在他耳邊輕語。
「對不起,伊之助……」
那聲音突然染上哽咽,卻依然溫柔地堅持著。
「媽媽知道這樣會讓你覺得寂寞,但是媽媽會連著爸爸的那份一起,好好保護你的~」
「就算豁出這條性命……媽媽也一定會……」
「保護好伊之助……」
池水倒映著少年呆滯的麵容,水珠從他顫抖的睫毛滾落,分不清是池水還是淚水。
隱藏在記憶深處的碎片不斷湧現著——溫暖的懷抱,輕柔拍撫後背的手,還有滲入衣料的……溫熱的液體。
原來他一直都搞錯了,曾對他說過這種話的,並不是他現在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但這個時候,那道甜膩膩的嗓音宛如驚雷般在嘴平伊之助耳邊炸響。
“而且她唱的拉鉤歌,每次歌詞都不一樣哦~”
“還曾經唱著唱著變成狸貓之歌呢,彆提多可愛了~”
“我原本打算在她壽終正寢之前,一直把她留在身邊的……”童磨的神情恍惚了一瞬,“但是儘管你媽媽……「琴葉」的頭腦不太靈光,感覺卻非常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