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玄彌呆愣地摸了摸自己胸口處的微微隆起,神情恍惚。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確信,方才那轉瞬即逝的聲音並非幻覺。
剛剛是……楓先生嗎?
他忍著疼痛坐起了身,垂眸望去,掌心裡那支竹笛還在泛著瑩潤的微光,少年此時心底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還好……”
乾裂的唇瓣輕輕開合,聲音嘶啞,少年用纏滿繃帶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將笛子貼回心口。
還好,笛子被他放在了胸口,要是被破壞掉了,他毫無臉麵去找淺川姐姐……
不知怎的,玄彌莫名想起淺川螢為他包紮時落在發頂的輕柔觸碰,以及夢中淺川楓教導他時那溫和而又輕飄飄的聲音。
“都擁有同樣的溫柔呢......”
少年低聲喃喃道。
……
而與此同時,黑死牟望著被他重傷的二人,被憤怒衝潰的理智也回歸了不少,惜才的心情再次浮現。
他緩緩收刀,六隻妖異的眼眸微微低垂,聲音低沉而沙啞,“你們二人能堅持到現在……已實屬不易……”
血液從時透有一郎和實彌的傷口汩汩湧出,染紅了破碎的羽織。黑死牟注視著他們,語氣竟透著一絲近乎憐憫的勸誡。
“不要亂動……否則內臟會從傷口溢出體外……”
然而,就在他話音未落之際,一陣強烈的眩暈感驟然襲來,脈搏也陡然加快。
黑死牟身形微晃,六隻瞳孔猛地收縮,他的視野竟開始模糊,四肢如灌鉛般沉重。
“嘿……嘿嘿……!”實彌咳出一口血,卻咧開染血的嘴角,狂氣地大笑起來,“用木天蓼對付貓…用稀血對付鬼……”
黑死牟試圖穩住身形,但稀血的麻痹效果如潮水般蔓延,他的動作變得遲緩,甚至連握刀的手都微微顫抖。
“機會!”時透有一郎強忍劇痛,驟然暴起,日輪刀劃破空氣,直逼黑死牟咽喉!
黑死牟本能地揮刀格擋,但反應終究慢了一瞬——刀鋒擦過他的手臂,留下一道血口。
“喂喂喂!你什麼情況?怎麼突然腿軟了?!”實彌趁機欺身而上,獰笑著揮出狂風般的斬擊,“看來我這血似乎對上弦也有效啊!”
“我這血的氣味可以讓鬼酩酊大醉!就算在稀血裡也極其罕見!!儘管嘗個夠吧!!!”
黑死牟被迫後退,六隻眼眸中閃過一絲罕見的錯愕。
這二人……明明身負重傷卻還能行動……
換成他以往遭遇過的柱……剛剛那一招,勝負便已分曉……
實彌的風刃與有一郎的霧斬紛紛黑死牟斬擊相撞,爆出刺目的火花。
目光一寸寸地掃過二人的軀體,黑死牟猩紅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芒。
但他們卻靠自己的力量止住了出血……是使用呼吸法令傷口的血液快速凝固嗎?
還是繃緊肌肉…阻止了內臟從傷口溢出體外?
“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凡人……能夠做到的事情……”
“頭一次見到……有趣……”
惡鬼低語著,身影消失在原地,空氣中隻留下一道紫黑色的殘影。
“這股微醺之感……當真久違了……”
“痛快……”
新月狀的劍氣呈扇形向二人斬去,每一道劍氣都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
而不死川實彌隻覺得眼前一花,黑死牟的身影詭異地扭曲了一瞬,緊接著一股巨力從刀身傳來。
黑死牟的足甲重重踏在他的日輪刀上,硬生生將刀刃踩入地麵,木質地板轟然炸裂,飛濺的木屑劃過實彌的臉頰,帶出數道血痕。
什麼!?
實彌的瞳孔劇烈收縮,他試圖抽刀,卻發現刀身如同被山嶽鎮壓,紋絲不動。
黑死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隨後太刀已化作一道殘影,直取實彌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