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慘的瞳孔在陽光下劇烈收縮,猩紅的豎瞳縮成針尖大小。那張麵容第一次浮現出純粹的恐懼——皮膚在光線中如蠟般融化,眼瞼如燒焦的紙頁般卷曲剝落,露出下麵血紅的肌肉纖維。
他的嘶吼扭曲變調,從喉嚨深處擠出的不再是人類的語言,而是某種垂死野獸的嘶鳴。
下一秒——
“轟!!!”
比之前更猛烈的威壓炸開,以無慘為中心形成直徑數米的毀滅領域。地麵呈放射狀塌陷,碎石和塵土被卷上高空。
蝴蝶香奈惠的紫藤羽織瞬間被撕碎,她隻來得及將刀橫在胸前,整個人就如落葉般飛落出去。
時透有一郎的日輪刀被震飛,少年被氣浪掀上高空,鮮血在空中劃出長長的弧線。
周圍的其他人也紛紛如破布一樣被掀飛,狼狽地滾落在地。
而淺川螢則在電光火石間拔出日輪刀變招,青色屏障以她為圓心展開,將炭治郎護住自己左後側。
但防禦僅僅維持了半秒就轟然破碎,淺川螢咳出一口鮮血,直直撞上對麵建築的牆壁,炭治郎的左臂也在餘下的衝擊下呈現不自然的彎折。
少年的左臂無力地垂在身側,肘關節刺出的白骨掛著碎肉,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他的右手死死握著赫刀刀柄,虎口早已撕裂,掌心血肉與刀柄黏連在一起。
彆鬆手……絕對不能鬆手……!!!
繼續發力!把刀刃變成紅色!!
他咬緊牙關,刀柄震顫。日輪刀上的赤紅光芒忽明忽暗,如同風中殘燭。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味,肺部像是被無數鋼針穿刺。
無慘在刀下掙紮,炭治郎能感覺到,自己製止他的力度正在逐漸減小。
就在他視線開始模糊的刹那,一道浴血的身影衝破煙塵。
富岡義勇的嘴角溢出血沫,右袖空蕩蕩地飄蕩,卻用僅剩的左手,用力握住炭治郎的刀柄。
二人的力量在此刻交彙。
日輪刀爆發出熾白光焰,刀身從黑色轉為灼紅,無慘的軀體被燒得滋滋作響,鮮血大口大口地噴出。
柔和的陽光如天罰般傾瀉而下,無慘的軀體在強光中發出油脂燃燒的“滋滋”聲。他的皮膚迅速碳化剝落,露出下麵瘋狂蠕動的血肉。
“啊啊啊——!!”
淒厲的嚎叫聲中,無慘的身體突然扭曲膨脹,變成巨大的嬰兒。臃腫的蒼白軀體表麵布滿紫血管,直徑足有三米的頭顱上,如同青蛙般的鼓脹眼球掛著上麵。
鬼嬰的巨手朝著義勇和炭治郎抓去,腹部巨口大開,試圖吞噬這兩人。
“危險!”
淺川螢蹬地而出,手臂攬住二人的腰,全力向後躍去,遠離了無慘。
無慘那團扭曲的嬰兒殘軀在陽光下瘋狂蠕動,腐爛的指節摳進地麵,拖出一道腥臭的血痕,他拚命朝最近的建築陰影爬去。
“彆讓他逃了!”
“阻止他!!!”
嘶啞的呐喊劃破戰場。
高樓上,數名鬼殺隊隊員合力推翻巨大的橡木書櫃。沉重的櫃體從十米高空墜落,狠狠砸在無慘背上,書櫃裡散落的厚重典籍如雨點般砸落。
“砰——!”
幾輛汽車從側麵撞來,駕駛座上的隊員滿臉冷汗,油門踏板被重重踩下,車體狠狠撞上無慘。
“一、二、推——!”
十幾名隱部隊員吼著號子,將傾斜的大巴車推向無慘的去路。
車體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刺耳聲響,最終橫亙在陰影前。無慘嘶吼著用殘缺的手指扒上車窗,腐肉在玻璃上留下粘稠的拖痕。
就在他即將翻越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