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瘋了似的衝了過來。
蝴蝶香奈惠一向溫柔的臉龐此刻慘白一片,她幾乎是跌跪在淺川螢身邊,顫抖的手貼上她冰冷的頸側,指尖下的脈搏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她的嘴唇輕輕發抖,聲音卻強撐著平穩:“小螢,看著我……彆睡、彆睡……”
可那雙眼眸已經渙散,瞳孔漸漸放大,映不出她的影子。
蝴蝶忍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蝴蝶花紋的羽織被攥出深深的褶皺。她扯開隱部的隊員,話語幾乎破音,“讓開!我來!”
可當她看清淺川螢的傷勢時,她的動作驟然僵住——傷口太深了,失血太多了,連她的醫術也……
甘露寺蜜璃的眼淚大顆大顆砸下來,她跪坐在一旁,雙手緊緊握住淺川螢的手,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暖她:“阿螢!阿螢!你醒醒啊!我們贏了,我們贏了呀!”
可那隻手越來越冷,像冰一樣,怎麼捂都捂不熱。
伊黑小芭內的異色瞳孔緊縮,他死死盯著淺川螢蒼白的臉,喉嚨裡擠出一聲嘶啞的,“彆睡,淺川。”
粂野匡近跪倒在擔架旁,顫抖的手指懸在淺川螢鼻尖前,卻感受不到一絲呼吸。那張總是帶著笑意的娃娃臉此刻慘白如紙。
“不是說好……”他的聲音突然哽咽,“等戰爭結束就一起去吃牛肉火鍋的嗎……”
宇髄天元向來張揚的嗓音此刻低沉得可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這樣就能壓抑住某種即將爆發的情緒,“這樣的玩笑可一點都不華麗……”
錆兔的呼吸急促,他不敢去觸碰少女的軀體,隻能猛地抓住富岡義勇的手臂,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他的骨頭,“義勇……她不會的,對吧?對不對!”
可富岡義勇說不出話,隻是無聲地落淚,那雙總是平靜的眼睛此刻翻湧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灶門炭治郎的嗅覺比所有人都更早地確認了事實,他的眼淚無聲地流下,喉嚨哽咽得發不出聲音。
“淺川小姐……淺川小姐……”
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禰豆子赤紅的眼中滾落,她的喉嚨裡擠出悲鳴,緊緊握著灶門炭治郎的手,不願意相信,“哥哥……淺川姐姐她……”
不死川玄彌一拳砸在地上,眼眶通紅,“怎麼會這樣……淺川姐姐…你醒醒啊……”
“楓先生的笛子我還沒還給你呢……”
時透無一郎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無法理解眼前的景象,而時透有一郎死死咬住嘴唇,鮮血從齒間滲出,卻渾然不覺。
我妻善逸的哭聲撕心裂肺,他跪在地上,抓著淺川螢的衣角,像個孩子一樣崩潰。
“不要……不要啊!姐姐,你一定在跟我們惡作劇對不對?你騙到我們了,所以快結束吧?……”
嘴平伊之助的麵具歪斜著,他粗暴地扯下它,露出那張從未在人前展露過的、布滿淚痕的臉,“喂!淺川!彆裝死啊!”
“你說過戰鬥結束後要給我吃好吃的!”
可淺川螢隻是靜靜地躺在那裡,沒有言語。
朝陽依舊升起,霞光灑落,可她的體溫,卻一點一點地消散在風裡。
“不要——!!!”
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驟然劃破戰後的死寂。
真菰跪倒在地,瞳孔縮成針尖般的大小。她像是無法呼吸一般,喉嚨裡擠出破碎的嗚咽,眼淚瘋狂砸在染血的泥土上。
“小螢!小螢你彆睡……”她一聲聲地喊著,“我們剛剛才約好一起去看鱗瀧老師啊……”
她的哭嚎如同瀕死野獸的哀鳴,連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顫。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踉蹌而混亂。
“阿螢呢?”
獪嶽站在人群之外,瞳孔劇烈顫抖著。他的刀還握在手中,刀刃上沾滿血,可他的指節卻蒼白得可怕。
“阿螢在哪裡……?”
他又喊了一聲,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沒有人回答他。
人群沉默地讓開一條路,露出躺在血泊中的淺川螢。
獪嶽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下一秒。
“阿螢!!!”
他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撲了過去,膝蓋重重砸在地上,卻感覺不到疼痛。他的手懸在半空,想要觸碰她,卻又不敢,最終隻能死死攥住自己的頭發,喉嚨裡擠出破碎的嘶吼。
“不……不要……!”
他的聲音扭曲得不成樣子,眼淚砸在她的衣襟上,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跡。
“為什麼會這樣?”
他猛地抬頭,赤紅的雙眼掃過周圍的人,像是想要找出一個答案,一個謊言,一個能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象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