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撒謊。】
係統:【誰?】
【張小樓。】
當著宿主麵還敢撒謊?係統心驚:【他撒什麼謊了?】
【如果沒猜錯那個香囊應該是現取的血,之後要來送人的那幾個不是。】
【他怕宿主內疚故意混淆視聽?】
越明珠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我真好奇,他們張家人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麒麟血,麒麟文身,窮奇文身,世代倒鬥,本家外家,血脈……
每一個聽起來都像隱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似乎有一條十分關鍵的線索能把它們全部串聯在一起,隻是考慮到直接問太刻意,就像張小樓那句“西王母”,不得不出此下策。
將思緒沉在一片黑暗之中,她一點點梳理頭緒。
麒麟的出現最早可以追溯到春秋時期,大約從漢唐才開始漸漸龍化,各朝各代都有不同之處,有的像鹿有的像獅。
這很正常,時代的審美本來就會隨著時間而逐漸演變成不同的樣子,張小樓看布料的時候提過,每個張家人在文身細節方麵都不太一樣,就算哪天被剝皮楦草也可以用它們驗明正身,在這個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年代,平淡且殘酷的玩笑話反倒無比正常。
越明珠第一次聽說是用鴿子血紋上去的時候,想說難道不會得禽流感嗎?
轉念一想張家本身就謎題眾多,比起鼓爬子、粽子,鴿子血加點藥草就能日常隱形體熱現形也沒那麼匪夷所思了。
還有張日山的……特殊性。
係統:【這麼說,他發大脾氣算情有可原。】
越明珠歎氣。
頭疼就頭疼在,如果張日山僅僅是因為自己把麒麟血‘泄露’給外人而生氣,那確實情有可原,偏偏他生氣的點不在麒麟血上。
她很早以前就發現了,他跟齊鐵嘴都屬外熱內冷,卻又比後者多了些倨傲不遜,骨子裡全是張家的條條框框。
原本在她的設想裡,張日山會生氣,但不至於對她生氣。
不管是早期給自己當保鏢感到不快,還是隔三差五被當傭人使喚而忿忿不平,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她以為這次也一樣。
越明珠這麼篤定,從來不是因為他這個人好糊弄,而是心裡清楚,他自始至終都把金大腿的命令放在第一位。
他偶爾表現的情緒化,亦是張家人的一種處世方式,當然,這未必不是真的他,卻會在關鍵時刻起到迷惑人心的作用,就像這次——
她不也看走眼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在張日山眼裡首先是張大佛爺妹妹,其次才是越明珠。
沒想到,他那一刻的憤怒居然會衝破“佛爺妹妹”這四個字賦予他的枷鎖,這還是張日山頭一次把個人情緒放在一切之前,更放在了他的佛爺之前。
這才是金大腿把他調走的真正原因。
一個無法控製情緒的人;
一個不受他控製的人;
張啟山怎麼能允許一顆不定時炸彈在自己妹妹身邊。
越明珠睜眼,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看得越來越清楚,【這樣也好,和我原本的計劃也沒什麼不同。】
接下來的日子她深居簡出,每天就待在家裡馴雕,直到秋季入學,張小樓向她辭行。
“佛爺讓我去軍隊待一陣子。”剪成寸頭的張小樓不太習慣新發型,一個勁地在摸紮手的腦袋,他笑起來的時候很有親和力,一年過去身上那種渾然天成的少年感沒有減退半分。
越明珠早就猜到了,張日山摔門那天她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為顯自然,她還特意停頓了一小會兒,隨後通情達理地說:“當兵是為了保家衛國,這很好啊!我知道你們張家人藝高人膽大,不過萬事都要以自己為先,建功立業慢慢來。”
張小樓對建功立業不感興趣,去軍隊不過是遵從佛爺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