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走後不久,張日山從解家歸來,同時捎回一封解九寫給金大腿的書信,說將解家這幾天發生的命案經過及結果都詳細寫在了信上讓他代為轉交。
看來之前那個關於管家是凶手的結論,解九已經推翻了,越明珠想。
不然有張日山這個陪同調查的副官在,沒必要再寫信把過程記錄下來,應該是有什麼無法宣之於口的新發現。
“解先生有沒有跟你提到過什麼?”
“有。”
張日山臉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神情,那種奇怪不具備針對性,更像是一種困惑,“九爺提到了七指。”
七指?
這麼一說,越明珠忽然想起半截李家那個手有七指的夥計,“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
“是一個組織也是一個人。”張日山的回答十分古怪,聽起來很自相矛盾。
有關七指的來曆,他以前聽佛爺跟齊八爺、解九爺談話時提起過,“這個七指很久以前就在長沙秘密活動,關於它的信息九門知道的並不多,但可以確定這個七指精通玄術機關,在風水建築方麵有很深的造詣。”
一副口口相傳、素未謀麵的語氣。
越明珠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你記不記得我們遇見過一個半截李家的夥計?”
“記得,他還送了小姐禮物。”
“那你有沒有看清他的手。”
“手?”
張日山皺眉蹙額。
小姐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對方,張家人從小就經過特殊訓練提高記憶力,便於記住各種墓穴中暗器的知識、不同朝代曆史、機關術等大量信息,確保自己能在危急時刻快速回憶起重要知識點獲得一線生機。
張日山也有一套自己獨特的記憶技巧,一旦集中注意力回想,連目標人物當時所穿衣服款式、樣貌特征都能一字不差的口述出來。
那天去碼頭路上遇見的半截李的夥計,獨臂,左腳略跛,年齡在35歲40歲之間。
手掌紋路粗糙,溝壑遍布,拇指、食指和中指關節粗大有隆起,是反複機械性勞作導致的損傷,符合長期雕刻的手藝人。
難道說......他神情變幻。
“不用想了,我看見他手指末端有缺口,像有七根手指。”
既然張日山都知道七指的存在了,沒道理當時看見的時候一點反應沒有。
問題是以張日山的眼力都沒發現,自己又是怎麼看見的?
難道是覺得她威脅不大所以對方沒花心思遮掩,而她又正好敷了金大腿的藥方,暗處視力變好,陰差陽錯看清了對方袖裡的情況?
【宿主,那...那顆球?】
越明珠異常平靜:【張日山檢查過,沒有安全問題就行。】
不管那個夥計是知恩圖報還是另有目的,她都不感興趣。
她生平最討厭跟著彆人的秘密走,自己沒吊著蘿卜把他們當驢耍,他們就該慶幸沒遇見青春期愛搞事的她了,哪兒能由著彆人把自己繞進去。
況且聽張日山話裡話外的意思,七指應該是個很隱秘也很複雜的神秘組織。
亂世裡扮豬吃老虎就是容易弄巧成拙。
老虎還沒吃著,反倒招惹一些阿貓阿狗妄想來吃自己。
儘管她早有預料,但是——
【唉,陰差陽錯。】
【什麼?】
她微微歎氣:【就是突然意識到自己過去曾經做過的一個選擇導致未來一連串事件的發生,而這些事件的結果有可能是好,也有可能是壞。】
然而隻有在發生時她這個當事人才會知道它帶來的是善果還是惡果。
係統小心翼翼:【宿主,你是害怕自己已經做錯了某個選擇嗎?】
【不是害怕。】
越明珠心累:【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