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好像也不大適合問‘我們剛才說的你是不是聽見了哈’之類的傻話,沒必要戳破這層關係。
越明珠表示:┐( ̄ヘ ̄)┌又沒有實質性好處。
九門耳聰目明的人不在少數,不過兩邊這麼遠的距離能把悄悄話聽得一字不漏,據她所知吳老狗應該不在其中。
能位極九門五爺,不一定得是陳皮那種武藝超群的狠人,平三門有陳皮阿四跟黑背老六兩個體力派差不多也夠了,缺的是腦力派。
以自己為基準,在腦力派眼裡對方一個眼神和神態就足夠這類人洞悉許多真相了。越明珠推己及人,認為狗五應該是從曲冰的眼神、表情中大致判斷出了她們的交談內容。
不足為奇。
她揣著明白裝糊塗,嘻嘻,笑又不犯法。
更何況喜歡她的人多了去了,寫情書的、當麵送花告白的,這幾年她的校園生活豐富多姿的能拍好幾部民國青春劇了,該有的橋段一個沒落下。
總不能見著一個愛慕者就指望她另眼相看。
殘陽漫漫鋪水中,大家收檢垃圾整理畫具,坐等帶隊老師帶回好消息。
不是老師忙裡偷閒,而是他剛來就急匆匆去公園附近找能寄存她們畫具的地方,附近正好有家書局跟學校有合作,老板答應讓她們把畫具都寄存在書局倉庫,這樣明天過來寫生也省了搬來搬去麻煩。
她隨老師同學們離開前,狗五和齊鐵嘴還沒走,兩人沿著草坪遛狗視線一直有意無意跟著她動。
“那架子你搬過,重不重?”
“不重,輕著呢。”有一下沒一下地捏八戒後脖頸示意它安分點,狗五笑著搖搖頭。
陸陸續續搬著畫具進倉庫,大家暫時還不想回學校就跟老師提出要在附近逛逛。
長沙街市熱鬨非凡,天還沒黑一些小吃攤位已經擺起來了,老師隻能時不時清點人頭讓大家彆掉隊。
春暖花開,不冷不熱正是街頭賣藝的好時節。
越明珠還記得以前陳皮帶她去戲棚玩的時候講過,江湖賣藝有文、武之分,跟街頭行乞差不多。
乞丐唱數來寶就是文,江湖賣藝像唱竹板書、采茶戲、大鼓書,齊鐵嘴擺攤算卦也屬於文生意;
而像變戲法、耍拳腳功夫、耍馬戲這類就屬於武生意。
唱戲聽書什麼時候都可以,大家還是對馴獸比較感興趣徑直往馬戲場子跑。
這邊耍猴、耍狗、耍羊、耍耗子的什麼都有,有的猴子會配合演大鬨天宮,有的羊會鑽火圈,還有的狗會後空翻,有的老鼠會提水。
當然這些老鼠不是偷油吃的老鼠,而是小白鼠、花枝鼠。
大家看得目不接暇,曲冰緊緊環著她胳膊,對老鼠又喜又怕,“小時候我遇見過一隻能聽懂人話的老鼠,我哥掏了老鼠洞,發現它下了好多崽在裡麵,說要用火鉗夾了去廚房燒死,它一聽直接跳起來追著我哥咬。”
當時她就奇怪老鼠小小一隻,為什麼會這麼通人性。
“後來呢?”
表演結束,曲冰在喝彩聲中跟著鼓掌,“後來全燒死了,管家說能聽懂人話的老鼠記仇,要是不把它們一網打儘,肯定會想辦法來報複我和哥哥。”
殘忍也沒辦法,誰小時候沒聽過老鼠把小孩子腳趾頭、耳朵咬掉的故事。
翻完跟頭小猴子捧著鑼來討賞,小小一隻還沒大人膝蓋高,毛絨絨的腦袋毛絨絨的臉,齜牙賣笑。
能在詠絮女中上學都不缺零花錢,一個個往裡扔大洋扔的叮當響。
這麼走走停停,老師一催再催。
除了馴獸,後麵還有武師親自上陣表演扔飛鏢、耍大刀、耍七節鞭、耍彈弓......彈打彈的手法很眼熟,第一發彈出去之後會緊跟著使用第二發把上一發擊碎。
越明珠多看了兩眼。
這一招陳皮剛學鐵彈子的時候給她展示過,不過是直接以手發力,現在都能百步穿楊了。
看得她當時差點懷疑人生:【沒我槍快吧?】
係統:【...應該。】
應該這個詞就很微妙。
被曲冰拉著往下一個場子去,儘管她無比確定對方沒陳皮厲害,還是大方給了賞錢。好在一路觀賞下來沒見著一個缺胳膊少腿的賣藝人,瘦歸瘦,個個四肢健全。
曲冰也長長鬆了一口氣。
小時候她央著哥哥帶自己出去逛燈會,哥哥擔心她到處亂跑就講了一個很可怕的故事。
故事內容是有個小孩跟著家人外出遊玩,不慎被人販子拐去很遠的地方賣藝,那些人用烈性迷藥把他弄暈往身上紮了數百根鋼針再拖到街上去乞討,每收一份賞錢就會拔一根鋼針。
圍觀群眾不忍心孩子受苦,隻能付錢。
最後還是有人去官府舉報孩子才被解救出來。
小小的曲冰嚇得全程抓緊哥哥手,光顧著警惕人販子燈都沒看,她本就體弱回去當晚發了高燒,為此父親還罰了哥哥關禁閉。
她對生病沒什麼印象,唯獨對那個故事記憶猶新,人販子打劫小孩,再借著小孩去打劫善良的人,惡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