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校出來秋容還在發愁。
她姐姐和同學被土匪擄走救回來這事發生還沒半年，父母就馬上托人在老家給她姐姐訂了親，打算孩子一畢業就全家搬回老家。
“我媽說人不能閒著，閒著會出大事。幸好我這未來姐夫也不是陌生人，大家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知根知底倒不算太倉促。”
提起親姐這門親事難免情緒低落，她和姐姐關係十分要好對方出嫁自然不舍，很快又打起精神，“還是熹微你好，招贅婿上門，什麼都不用操心。”
哪怕現在校園風氣開放經常講什麼戀愛自由、婚姻自由，但絕大多數人還是會乖乖聽家裡找個門當戶對的嫁娶。
聊多了越明珠也不好回回都說自己不打算結婚，就把表哥準備從族裡給她挑個贅婿的事說了，大家一聽就開始偷偷觀察起她身邊的異性，下注誰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當時正值春暖花開日，越明珠抱住自己抖了兩下。
曲冰以為她不舒服，越明珠語重心長：是被惡心到了。
這分明是嫌她們說真命天子太過酸牙，宋大小姐氣得嬌嗔：去你的。
青春期免不了戀愛話題，偶爾還會聽到不少啼笑皆非的內容。
像曲冰就是陳皮黨，可能剛認識那年老看他拉車又沒具體接觸過，隻以為是踏實肯乾的窮小子愛上富家千金的故事，為他們憂心忡忡了很久怕身份懸殊被棒打鴛鴦含恨收場，後來知道她招贅又說陳皮瞧著性格是悶了點會疼人就行，沒兩天又換了態度拉著她千叮萬囑一定要提防男人有錢會變壞。
一問才知道她在小報上看到贅婿養外室被妻子抓了現行正在打官司的社會新聞，擔心自己識人不清買到垃圾股。
越明珠：“……”
婉瑩相對開放一點，對樣貌出眾、風格迥異的張日山張小樓張小魚三人頗有好感，難以取舍之下單獨找她說要是她表哥鎮得住不妨考慮考慮三個都收了，鼓勵她在家左擁右抱、雨露均沾。
在當下這個環境她的想法不說驚世駭俗也夠離經叛道了。
在係統的瘋狂爆笑中越明珠慎重且嚴肅地表示自己正在考慮誰大誰小的問題，小夥子們血氣方剛醋勁大一切尚在保密中，讓她千萬彆走漏風聲鬨得自己家宅不寧。
宋大小姐一臉激動外加震撼地走了，臨走前還不忘拋來一個‘姐妹乾得漂亮’的欽佩眼神。
打那以後凡是看到她身邊有新麵孔出現，都會上下打量許久，似乎在評估對方有沒有達到前三位的及格線，夠不夠資格進她越家門，可以說比越明珠本人都要積極。
但願她會替自己再多保守一段時日‘秘密’吧。
分彆前秋容再三叮囑：“我下周就不來了，千萬記得幫我送喜糖。”
姐姐婚禮在老家舉辦一個月前父母就回去準備了，本想著臨行前先去看看黑背六爺給人送點禮，結果每回去都沒見著人，秋容知道六爺不善言辭也不是什麼人都搭理，隻好拜托熹微這個送禮搭子。
正好下周要速寫，越明珠想著順路就答應了。
照常是張日山來接放學，以前十四歲、十五歲尚小不覺得有什麼，可自從過了十六歲外界各種各樣的聲音都在告訴她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最開始張日山坐在車裡等，後來變成車外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守在校門口。
接送她上學這件事似乎也隨著時間逐漸變味，被俗世眼光賦予另一種含義。
想到這裡，快遞出去的書包又被越明珠收了回來，兩手拎著垂在身前，張日山對她忽冷忽熱的態度早已習以為常，走快幾步去開車門。
繞過車走去另一側太幼稚了，她默默地想。
見小姐乖乖上車，張日山低頭一笑。
從學校到明珠公館不過幾分鐘路程，本來騎腳踏車就行，可惜剛上學那年她腿短車也騎的歪歪扭扭沒能得到金大腿同意。
在外奔波半天，到家她就躺在提前放好水的浴缸緩解疲勞，水麵飄滿鮮妍花瓣，頭發解開，捧珠輕輕幫她按摩頭皮。
“小姐，咱們明天要回去住幾天嗎？”
細算起來已經在公館這邊住了一個多月，中間一次都沒回過張家，上周張小魚還來看望過小姐。
越明珠昏昏欲睡，“不回，明早不用車讓司機休息。”
公館這邊固定吃飯時間和張家不一樣，晚飯通常會晚一個小時。
洗完澡出來擦乾頭發剛剛好，飯桌隻有她和張日山兩個人。她口味偏辣，菜是她喜歡的菜，湯是她喜歡的湯，張日山原本口味偏清淡，這些年也跟著適應過來了，什麼辣口食物都能吃。
趁著捧珠不在，他小聲問：“明早還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