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晚上回來的意思。
耽誤了這麼一會兒,張啟山不再多言轉身離開,迎麵遇見捧珠,她手裡還端著剛從廚房冰櫃取出切塊的哈密瓜,“佛爺。”
他隨口答應,快步流星消失在樓梯口。
很快庭院傳來汽車發動聲,捧珠回到房間放下托盤,有些擔心:“這才剛回來又要出城,我聽管家說佛爺是後半夜到家一直在書房沒歇息,再這麼下去身體會吃不消吧。”
越明珠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一下子坐了起來:“他昨晚沒睡?”
“好像是,剛剛在廚房小葵說佛爺那邊一夜濃茶未斷。”
這不就是熬了一個大夜嗎。
捧珠對各機關假日時間一知半解,隻知道以前佛爺間隔好幾個月回來上頭還會放幾天小假期在家休養,不明白這次怎麼跟以往不一樣。
越明珠沒說話,撓了撓八戒腦袋上的軟毛毛。
失策了,張家人出任務可以幾天幾夜不眠不休,是他們掌握了一種快速進入深度睡眠的方法,借著提高睡眠質量從而壓縮睡眠時間,兩小時就能抵普通人八小時的睡眠狀態。
可剛剛她竟然沒能從金大腿眉宇神態間看出一分一毫的疲憊,搞不好最近幾天他連兩小時深度休眠都沒有。
“可能……”越明珠說出內心猜測:“表哥很快又要隨軍出征了吧。”
“可佛爺才剛回來啊。”
以前軍閥打來打去兵荒馬亂,沒想到南京政府起來了也還是一樣。她把一碟內嵌冰塊的哈密瓜端出來,放在小姐那頭的桌麵,喋喋不休:“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不給休息時間為什麼還讓佛爺回來,這麼反反複複不是更折騰人……”
說著說著,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沒有休息時間,那不是說明佛爺在這種局勢緊張的情況下還能回來才不合理。
這不是折騰,反而是一種特權。
捧珠忐忑地抬頭,小姐微微側頭望向明亮燦然的窗戶,黑犬溫馴地趴在她腳下,自然光在她臉龐靜謐流動,整個人皎潔如朧月。
房間寂靜下來。
金大腿去忙正事,越明珠也要為考試預習功課。
學習其實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的事,尤其是對部分課程不感興趣的時候,日複一日的強迫自己投入其中無異於是種折磨,好在她記性好,擅於從無聊中挖掘未知的趣味性,最後提前完成一日計劃表,剩餘時間用來繼續教捧珠彈琴。
太陽慢慢落山,餘暉染上了橘紅。
八戒沒有留下蹭晚飯,它跟著下樓停在門廳口依依不舍,越明珠微笑說明天見,它小聲嗷嗚了聲扭頭離開。
餐桌那邊正在上菜,她在大廳靜靜看著《長沙晚報》,這份報紙於今年四月創刊,緊跟時事,很受各界人士歡迎。
庭院內。
張日山邊下車邊拍衣服上的灰塵把旁邊的張小魚嗆得直皺眉,他避開幾步,“要不要再給你點時間洗個澡換身衣服?”
“用你多嘴。”張日山拽著軍裝下擺往下抻了抻,冷聲:“吃了飯我還得去情報組報到。”
張小魚撣了撣肩膀被波及到的灰塵,“我的意思是你乾脆彆吃了,一身灰,小姐見不得臟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先把你這個臉黑心臟的解決了。”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