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從來都知道。”
我不知道斯內普是怎麼把藥給我塗完的,因為最後我疼得要昏過去了龐弗雷夫人才給我施了點小魔法讓我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應該已經是半夜了,校醫院裡靜悄悄的。我瞪著眼睛盯著樹打在牆上搖曳的影子。
突然,我聽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腳步聲。現在學校的宵禁是晚上七點,除了龐弗雷夫人,應該沒有人在校醫院了。
我仔細的聽著那個腳步,慢慢的靠近我的床,最後我在屏風上看到了他的影子。馬爾福的腦袋從屏風邊上冒了出來。
他看見我睜著眼睛,嚇了一跳。但是看到我並沒有作聲,才又悄悄地走到了我的床邊。
我指了指身邊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他就那樣靜靜的坐在我的床邊,很久都沒說話。
“對不起。”
馬爾福突然說話,把我嚇了一跳。
我轉頭看向他,他正盯著我被紗布裹得嚴嚴實實的臉。
我點了點頭,因為說話對於我來說是無比痛苦的事情。
“我真的很抱歉,不僅僅是今天。我為我之前所有的惡意感到抱歉。”
我衝馬爾福眨了眨眼睛,表示我在聽。
“波特,你知道嗎。其實我很羨慕韋斯萊。”
德拉科慢慢地靠在了椅子上。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的,但是既然他願意說,那我就聽著。
“我和媽媽其實比任何人都害怕那個人回來,他隻要隨便揮揮手就可以讓我們全家滅門。每天早晨貓頭鷹來的時候,我都害怕收到我父親的死訊。”
德拉科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臉。
“我害怕他回來的那一天,叫我也去殺人。我不想被烙印上那惡心的標記。但是,但是我沒得選。我們誰都沒有選擇。”
他頓了頓。
“現在貝拉特裡克斯逃出來了,她下一個就會找上我的家門。讓我們給她錢,給她房子。如果我們膽敢有一丁點的不從,那個人重生之日,就是我們全家的忌日。”
“我活著就是在等死。”
我看到他的眼睛裡有著前所未有的絕望和可憐。我知道我不應該同情一個食死徒的兒子,因為這條路是他們自己選的。但是德拉科又做錯了什麼。
我突然想起了在格裡莫廣場看到的那張家譜上有一個姓馬爾福的人。
我舉起魔杖,在空中拚出了納西莎幾個字和一個問號。
“是我的媽媽,納西莎。”
我點了點頭。
“媽媽,她也很可憐。她不止一次勸說爸爸像斯內普教授那樣離開,但是爸爸說如果他也離開的話,我們就算不被立刻殺死也將陷入沒有止境的逃亡。一切都太晚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德拉科淡金色的頭發把他的臉色映襯得更加蒼白。我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這個小男孩,或者說,是不帶有色眼鏡的看過他。
我舉起魔杖,又開始在空中寫字。雖然歪歪扭扭,但是勉強還能看。
“鄧布利多會保護你,不管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