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再叫克利切工作,並給了他閣樓上一間安靜的房間。
我每天都會小心翼翼的去查看,知道我有大概一周都沒有看到克利切離開房間一步。我找到小天狼星,告訴他,似乎是時候送克利切離開了。
我和小天狼星一起來到了克利切的房間,小天狼星的兜裡還揣著一隻襪子。
克利切已經很虛弱了,皮膚因為衰老和脫水而失去彈性,變得皺皺巴巴的。他緊閉著眼睛,聽到我們進來的聲音才勉強睜開雙眼,眼皮半耷拉著遮住了一半的眼球。
“小天狼星少爺,波特小姐。”
他聲音嘶啞,還想要掙紮著起來給我們行禮。我走上前扶住了他,讓他安心躺著。克利切的身子微微顫抖,好像在為自己現在的樣子而感到羞恥。
小天狼星走到了克利切的床邊,猶豫了很久。
“帶我們去那個山洞吧,克利切。就是你和弟弟一起去的那個山洞。”
他緩緩地對克利切說。
克利切努力的睜開了眼睛,望著小天狼星。
“那裡太危險了,小天狼星少爺。你們已經拿到了真的掛墜盒,沒有必要再去那裡了。”
短短的幾句話,好像就已經將克利切所有的力氣耗儘,他的眼睛再次閉了起來。
“我知道,我們不是去找掛墜盒的。我們隻是想實現你最後的願望。”
小天狼星在克利切的耳邊說。
克利切皺緊了眉頭,嗓子眼裡發出了嗚咽的聲音。
過了很久很久,克利切才緩緩地抬起了雙手,將手搭在了我和小天狼星的肩膀上。我們三個一起被壓縮進了時空,然後被丟在了波濤洶湧的懸崖邊。
克利切可能是真的沒有力氣了,所以這次幻影移形的落腳摔得很重。是小天狼星眼疾手快接住了克利切,才讓他免受重傷。
巨大的消耗讓克利切陷入了昏迷,我們隻能抱著他小小的身體,緊緊地貼著崖壁,等待他醒來。小天狼星用自己的旅行長袍替我和克利切擋住了大風和偶爾衝上岸的浪花。
“我已經不記得克利切在我們家有多久了,他也是布萊克家族最後的家養小精靈。平時已經習慣了他的照顧,現在想到他要離開我們了,我倒真的有些不舍。”
小天狼星也紅了眼眶。
我與克利切打交道的時間並不多,而且大部分時間他對我的態度都很惡劣。在我小的時候,我甚至偷偷地恨過他,但是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生命的離去總是會讓人感傷的,就像在我的生命中每一個離開的人一樣。他們總會帶給我什麼,然後又在離開的時候悄悄的帶走一些什麼東西。我可能看不到那是什麼,隻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不小心想起他們,才會覺察他們好像帶走了我心的一部分。
過了二十多分鐘,克利切終於又睜開了眼睛。他努力的站起身子,望向了那黑洞洞的山洞。
“就是這裡。我一共來過兩次,一次是黑魔王帶我來的,他叫我喝下那讓人生不如死的藥水,然後將我丟棄在了那裡。第二次,是我帶雷古勒斯少爺來的,這一次他喝下了那讓人生不如死的藥水,然後他,留在了這黑水之下。”
克利切哽咽著。
小天狼星從口袋裡掏出了那隻襪子,猶豫了一下,遞給了克利切。
“克利切,你自由了。我很感謝你為布萊克家族服務的一生,你是一個優秀而忠誠的家養小精靈。”
克利切顫抖著手接過了那隻襪子,眼淚從網球一般的大眼睛裡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