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爾爵士的臉漲得比龍蝦還紅，剛要開口辯解，已經甩出一疊照片——倫敦東區在空襲中燃燒的廢墟、大西洋上被擊沉的商船殘骸、德軍士兵在巴黎街頭列隊的場景。“當柏林的轟炸機在泰晤士河投下炸彈，當u型潛艇在北大西洋撕碎你們的補給線，”
他的手指重重劃過照片，“貴國的‘法律程序’和‘國際慣例’可曾發揮過半點作用？現在倒想用這些說辭搪塞文物歸還？”
蒙巴頓勳爵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尼科爾的嘴唇不住顫抖，兩人剛要反駁，卻突然放緩語調：“不過各位不必憂心，”他的笑容裡帶著洞悉一切的銳利，“我們自然有能力保護好祖宗的遺產。至於怎麼保護就不用你們操心了。”
會議室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詹森悄悄將雪茄掐滅，陳納德仰頭飲儘杯中酒，在酒精的刺激下，這位空戰英雄的眼底也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整理著文件，慢條斯理道：“若貴國真心為文物‘著想’，不妨先想想如何在戰火中保全自己的博物館。至於歸還事宜，”他的目光如利劍般掃過三人，“我相信貴國政府比各位更清楚，在遠東戰場上，誰才是真正能決定局勢的盟友。”
蒙巴頓勳爵最終癱坐在椅子上，解開緊繃的領結，露出脖頸上被汗水浸透的痕跡。尼科爾機械地翻著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克爾爵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終於擠出一句：“我們...會儘快向國內請示。”
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他比誰都清楚，在戰爭的天平上，這些所謂的“文化瑰寶”，遠不如華國軍隊在戰場上的分量來得重要。
這番綿裡藏針的話語讓空氣瞬間凝固。克爾爵士掏出手帕擦拭額頭，蒙巴頓勳爵煩躁地扯鬆領帶，詹森則看著眾人不說話。僵持許久，尼科爾率先打破沉默：“此事我們確實無權定奪，必須向政府緊急請示。”其他代表如獲大赦，紛紛附和。
端起茶杯輕抿，滾燙的茶水卻澆不滅眼中的銳利：“期待各位的答複。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他的手指劃過會議桌上的世界地圖，指尖重重落在倫敦、巴黎與華盛頓，“這不僅是文物歸屬之爭，更是一個國家的尊嚴。四萬萬同胞的眼睛，都在看著呢。”
將文件在桌麵輕輕一合，金屬扣碰撞的脆響驚得詹森手中的鋼筆滑落："文物歸還可暫緩商議，但被列強侵占的華夏疆土，必須在戰後悉數歸還。"
他的指尖依次劃過地圖上的東北三省、台灣海峽、琉球群島，最後重重壓在南海諸島："日本強占的東北、台灣、澎湖，荷蘭竊據的納土納、廖內群島，西班牙奪走的巴拉望、巴布延群島，每一寸都浸著我們先輩的血汗。"
會議室裡，克爾爵士與尼科爾對視一眼，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這些南洋島嶼本就與英法利益無關。
蒙巴頓勳爵扭著煙盒，饒有興致地看向麵色驟變的詹森。美國大使詹森漲紅著臉剛要反駁，突然挺直腰杆，語氣強硬道："巴拉望島和巴布延群島屬於菲律賓，這是國際共識！"
聞言反而輕笑出聲，取出泛黃的古輿圖投影在幕布上，明代《鄭和航海圖》上"鄭和島"的標注在光束中泛著古樸的光澤："詹森先生可知，菲律賓作為國家概念，是西班牙殖民者16世紀強行拚湊的產物？在此之前，巴拉望島被稱作"鄭和島"，島上"三寶廟"的碑文清楚記載著大明宣德五年的駐軍記錄。"
他突然舉起一張照片，畫麵裡身著傳統服飾的島民正在媽祖廟前虔誠上香，"這些說閩南語、拜中國神的島民，何時成了菲律賓的一部分？"詹森漲紫著臉拍案而起："那是曆史！現代國界應以條約為準！"
不慌不忙展開1898年《巴黎條約》複印件，指尖重重劃過關鍵條款："當年西班牙將所謂"菲律賓群島"割讓給美國時，連島嶼清單都未包含巴拉望。貴國強行將其納入統治，本質與日本吞並琉球何異？"
他的聲音陡然淩厲，"若按貴國邏輯，現在被日本人占領的馬來亞如果我們收複了就是我們的領土？"
不等詹森反駁，又調出一組語言學分析數據："巴布延群島的語言與台灣阿美族同源率超過70，島民傳唱的《渡海調》與福建船工號子如出一轍。"
他將對比音頻通過擴音器播放，會議室裡頓時響起交錯的閩南語歌謠，"這是血脈相連的鐵證，豈是殖民者一紙文書就能割裂？"
蒙巴頓勳爵忍不住吹了聲口哨，克爾爵士悄悄收起了準備反駁的文件。詹森盯著地圖上被紅筆圈出的島嶼，額角青筋暴起卻無言以對。最後他頹然坐下，扯鬆領帶悶聲道："我...我需要向華盛頓彙報。"
將古輿圖小心卷起，目光掃過滿室震驚的西方代表："被割裂的華夏版圖，終將在這場戰爭的灰燼中重歸完整。任何曆史虛無主義的狡辯，都無法動搖一寸山河！"
蔣瑞元端著骨瓷茶杯的手微微發顫，茶水在杯中晃出細小的漣漪。口中那些真假參半的言辭，聽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作為熟知內情的人，他比誰都清楚那些島嶼歸屬的微妙，此刻卻隻能看著麵不改色地"舌戰群儒"。
他在心底暗自咒罵，卻又不得不佩服對方的膽識——這哪是談判，分明是在刀尖上跳舞！
敏銳捕捉到詹森眼神中的猶豫，果斷拋出重磅炸彈："詹森大使，貴國情報部門想必對我們在外蒙古上空跟蘇聯空軍的空戰有所耳聞？"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瞬間打破會議室的死寂。詹森下意識挺直腰板，推了推金絲眼鏡："你們的一個戰鬥機大隊全殲蘇聯兩個戰鬥機師，零傷亡的戰績...確實令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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