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就是打算乘坐飛機前往庫倫，然後再開車去狼居胥山，畢竟從大同去庫倫相距1000多公裡，要是開車去的話，恐怕得耗費兩三天時間，而搭乘飛機隻需兩個小時就能抵達庫倫。
而且那個年代哪有平坦寬闊的高速公路啊，隻有顛簸難行的土質公路。而且進入外蒙古後，道路更是慘不忍睹，溝壑縱橫交錯，碎石遍布，泥漿裹挾著枯枝爛葉，車輛行駛在這種路上，仿若在驚濤駭浪中飄搖。
陳司令首先大步邁向運輸機舷梯，軍靴剛踏上第一級台階，卻發現艙門紋絲不動。他皺眉敲了敲冰冷的金屬艙壁，隻聽見空蕩蕩的回響，不見半點動靜。“人呢？飛行員都死哪去了？”他猛地轉身，目光如炬掃過呆立的眾人。
蘇參謀長湊近檢查艙門，搖了搖頭說道：“好像是從裡麵鎖住了，不像是故障。”林毅摟起袖子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冷汗順著後頸滑進衣領。周慧踮腳張望塔台，小聲嘀咕：“該不會是出什麼意外了吧？”
“黃德虎！”陳司令扯開嗓子吼道，“你馬上跑步去塔台問問清楚，要是有人敢耽誤老子行程，老子扒了他的皮！”警衛員如離弦之箭衝向塔台，揚起一路塵土。
不到五分鐘，塔台方向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氣喘籲籲的機場司令筆直立正，軍帽下的頭發都被汗水浸濕：“報告陳司令員！剛...剛才老將來電話，嚴令先不要起飛，等他親臨現場再做指示！”
機場司令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眾人頭頂。陳司令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蘇參謀長倒抽一口涼氣，林毅下意識扶住身旁的機翼。三人麵麵相覷，眼中都是震驚與不安。
“噗嗤——”周慧沒忍住笑出聲，見三人齊刷刷瞪來，趕忙捂住嘴：“我就是覺得吧...你們該不會真打算偷偷跑去封狼居胥山，連老將都沒告訴？”這話讓空氣瞬間凝固，陳司令和蘇參謀長對視一眼，同時彆開臉，臉上的尷尬藏都藏不住，因為事情還真是主要。
“這下好了，等著挨訓吧。”林毅苦笑著搖頭。遠處突然傳來汽車轟鳴聲，塵土飛揚間，老將的車隊如同發怒的野獸般衝進機場。打頭的一輛綠色越野車急刹時，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響，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塵土飛揚中，老將的綠色越野賽急刹在運輸機旁，車門猛地甩開。老將麵色陰沉，軍靴重重踏在水泥地上，每一步都像敲在眾人的心口。陳司令喉結動了動，硬著頭皮迎上去：“老...老將，您這是...”
“封狼居胥山？好啊，你們三個翅膀硬了，連我這個老頭子都不放在眼裡了？”老將猛地摘下軍帽摔在地上，驚起一片麻雀。蘇參謀長偷偷扯了扯林毅衣角，後者額頭滲出細汗，目光躲閃。
林毅趕緊縮在隊伍最後，咬著嘴唇憋笑。老將突然轉頭瞪她：“你笑什麼？是不是你攛掇的？”林毅嚇得一激靈，連連擺手：“冤枉啊老將，我就是個跟班的...”
“跟班的？”老將冷哼一聲，“我看你們一個個翅膀都硬了了！狼居胥山是什麼地方？現在局勢這麼緊張，你們倒好，說走就走？”他踱步到運輸機前，指尖劃過冰冷的機身，“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嗎？就這麼大張旗鼓地出去，萬一出了事，誰擔得起？”
陳司令漲紅著臉爭辯：“我們也是想探查下那邊的情況，說不定能...”
“夠了！”老將猛地轉身，軍裝下擺帶起一陣風，“沒有周密部署，沒有戰略意義，就是胡鬨！”
老將大手一揮，聲如洪鐘般說道：“走！這次我親自帶你們去，正好也去北疆省視察一番，順道帶你們看看狼居胥山。”
老將話音剛落，現場陷入短暫的死寂。陳司令張著嘴還未說完的辯解卡在喉嚨裡，蘇參謀長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渾圓。林毅更是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老將轉身大步走向舷梯，才驚覺這不是玩笑。
眾人先是麵麵相覷，目光裡滿是訝異與忍俊不禁。周慧終究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指尖輕輕掩著唇，眼尾彎成月牙：“老將還真是可愛，分明是自己心裡早就盼著去呢。”
周慧這話一出口惹得旁人也紛紛低笑，誰都看得出老將在“封狼居胥”麵前的渴望，那股子激動勁兒藏都藏不住。
“愣著乾什麼？磨磨蹭蹭的，當是逛廟會呢？”老將頭也不回地吼道，軍大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周慧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出聲，引得陳司令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可嘴角卻也忍不住微微上揚。
眾人魚貫登機，機艙內彌漫著緊張又微妙的興奮。老將獨占一排座椅，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忽然開口：“老陳，你說說，去狼居胥山的路線規劃好了沒？”陳司令猛地站起，腦袋“咚”地撞上艙頂，揉著額頭訕笑道：“還...還在計劃中，不過我想著先到庫倫，再...”
老將忽然板起臉，先指著陳司令的鼻尖，又點了點蘇參謀長的肩膀，最後目光落在林毅身上，語氣帶著幾分佯裝的嚴厲：“你們幾個啊，回頭每人寫一份5000字的檢查！”
他頓了頓，嘴角卻悄悄上揚，“主要內容就寫這次你們犯的錯誤，得給我寫得實實在在，彆弄那些虛頭巴腦的套話，聽見沒？”
眾人連忙應下，心裡卻明白，這老將怕是在報複自己一行人要去封狼居胥卻不帶他呢。
飛機很快起飛衝上雲霄，引擎的轟鳴聲中，老將銳利的目光依次掃過陳司令、蘇參謀長和林毅。
陳司令下意識挺直腰板，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蘇參謀長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眼神滿是忐忑；林毅則咽了咽口水，心裡暗自盤算著這五千字檢討該從何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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