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林顧問還說......”傳令兵欲言又止，“說要是明天天亮前湊不齊，就讓您帶著炊事班去後山逮野豬。”
老李抹了把額頭的冷汗，硬著頭皮敲響軍長辦公室的門。顧少一正和政委正在談著怎麼從老將手中要到更多的裝備，聽完老李彙報後鋼筆“啪”地拍在桌上：“胡鬨！當這是菜市場？”但想起林毅可能是傳說中的“財神”，他的語氣又軟下來，“這樣，儘量去城內市場上找，記在軍部賬上。”
其實林毅最初打算去狼居胥山不過是想著當作一場遊曆，權當放鬆心情。可眼下老將和陳司令也都一起來了，他便想著準備些祭品辦個簡易的祭祀儀式，也好讓這趟旅行更有意義一些。
於是他找來第六集團軍後勤部的人，仔細叮囑他們按要求采買所需物品，好讓這場兼具遊曆與儀式感的行程更顯莊重。
其實林毅也查過資料，知道霍去病當時候的封狼居胥的場景。《漢書?霍去病傳》中對霍去病封狼居胥的記載“上曰：‘驃騎將軍去病率師，躬將所獲葷允之士，約輕齎，絕大幕，涉獲單於章渠，以誅比車耆，轉擊左大將雙，獲旗鼓，曆度難侯，濟弓盧，獲屯頭王、韓王等三人，將軍、相國、當戶、都尉八十三人，封狼居胥山，禪於姑衍，登臨翰海，執訊獲醜七萬有四百四十三級，師率減什二，取食於敵，卓行殊遠而糧不絕。以五千八百戶益封驃騎將軍’”
用人話說就是驃騎將軍霍去病率軍出征，親自率領所俘虜的匈奴士兵，攜帶少量物資，穿越沙漠，擒獲單於近臣章渠，誅殺比車耆王，轉而攻擊左大將，繳獲軍旗戰鼓，經過難侯山，渡過弓盧水，俘獲屯頭王、韓王等三人，以及將軍、相國、當戶、都尉等八十三人。在狼居胥山築壇祭天，在姑衍山祭地，一直打到翰海。此次戰役，俘虜敵軍七萬零四百四十三人，軍隊減員十分之二，從敵人那裡獲取糧食，行軍極遠但糧食不斷。因此，漢武帝給霍去病增加食邑五千八百戶。
雖然記載都有這麼幾句話，但是驃騎將軍霍去病率五萬鐵騎重創匈奴左賢王部後，於狼居胥山下舉行封禪大典，揚大漢天威。
漢軍就地取材搭建三層祭壇。底層以打磨平整的青石築基，象征根基穩固；中層夯築從中原運來的黃土，寓意疆域遼闊；頂層鋪玄色陶瓦，暗刻星鬥紋，呼應“天玄地黃”。祭壇四角立起青銅立柱，鐫刻雲雷紋與饕餮圖案。祭品挑選嚴格，牛羊三牲通體純黑無雜毛，宰殺前經巫祝淨牲。盛放祭品的朱紅漆器繪有四神圖案，酒壇為關中陶甕，封印“未央禦釀”。此外，還將繳獲的匈奴金冠、箭箙等戰利品納入祭祀。
儀式當日，三百玄甲騎兵持戟列八卦陣，八麵繡“霍”字的赤色戰旗迎風招展。霍去病頭戴玉冠，身著玄色袞服，外披銀鱗大氅，佩螭紋寶劍，莊重登上祭壇。他先用青銅匜洗手淨麵，再持爵杯將禦酒灑向四方，高呼：“大漢驃騎將軍霍去病，奉天子命北擊匈奴，今獻捷狼居胥，祈佑漢室！”聲震山穀。
隨後，漢軍陳列匈奴戰利品，霍去病當眾折斷單於纛旗，宣告匈奴統治終結。他麵向長安行三跪九叩大禮，將捷報帛書投入鼎爐焚燒。禮畢，霍去病揮劍在青石上刻下“漢驃騎將軍霍去病封”，劍刃與石碰撞火星四濺。最後，全軍高呼“萬歲”，聲浪響徹草原，戰馬嘶鳴，戰旗飛揚。
新二十軍軍長辦公室顧少一手中的鋼筆"當啷"砸在辦公桌上，墨水滴在作戰地圖上暈開一團深色墨跡。他盯著林毅要買的物資清單，在"純黑色的豬牛羊、白酒100瓶"的字眼上反複摩挲，喉結重重滾動——林毅要黑豬黑羊時，他隻當是搞什麼邊疆風俗儀式，直到此刻才猛然驚醒：那小子居然要在狼居胥山複刻封禪！這純黑色的豬牛羊不就是純黑三牲麼？
"政委！"顧少一猛地掀翻椅子，牛皮靴踩得地板咚咚響，"你看這單子！林毅那瘋子要學霍去病！要封狼居胥"政委頓時也被顧少一的話給雷的不輕。
"快！給司令員發特急電！"顧少一突然扯開領口風紀扣，脖頸青筋暴起，"就說老將帶著陳司令、蘇參謀長到到庫倫，林顧問正籌備...籌備古代軍事文化研討活動，需最高首長現場指導！"
不到10分鐘，電報機的滴答聲在寂靜的作戰室裡格外刺耳。當譯電員將第六集團軍司令王乾坤的回電遞上來時，顧少一正焦急的在辦公室裡麵轉悠。
電報紙上"不惜一切代價把老將一行人滯留一天，等我回來"的指令下，"王乾坤"三個簽名力透紙背，仿佛能看見那頭猛虎拍案而起的模樣。
顧少一放下電報後緊鎖眉頭，低聲向政委問道：“咱們怎麼才能把老將他們多留一天呢？得找個合適的理由，政委您幫我琢磨琢磨。”
政委背著手踱步沉思片刻，指尖輕輕叩了叩桌麵：“除了安排視察部隊，眼下還真沒更順理成章的由頭。”
顧少一聞言愁得直撓頭，軍靴在青磚地上碾出輕微的聲響，目光焦灼地望向窗外層疊的營房。
辦公室裡麵頓時就陷入一片死寂，過了好長一會兒顧少一突然猛拍了一下辦公桌桌：“我們要是扯謊的話遲早會露餡，不如就跟老將直接說說吧！”政委攥著電報的手緊了緊，咬牙點頭：“就賭老將惜才！”
當天晚上，顧少一就硬著頭皮來向老將彙報：“老將，王司令員星夜兼程，想陪各位領導一同登狼居胥。”
老將盯著牆上作戰圖，半晌吐出句“好吧，我知道了”，轉頭就向林毅和蘇參謀長說道：“這樣，你們兩個帶先頭部隊開路，先去找找狼居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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