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鬆井健一扔掉燒紅的炮栓,看著天空中漸漸遠去的機群,突然癱坐在地上。遠處的東京灣上空,二十架b25的尾跡正連成一片,陽光透過硝煙照在海麵上,將浪花染成詭異的橘紅色。燃燒彈的火光已蔓延到隅田川沿岸,連橫跨河流的鐵橋都被燒得通紅,像一條正在熔化的鐵鏈。
杜立特回頭望了一眼東京的方向,通訊器裡傳來各機組的報平安聲。十八架轟炸機完好無損,隻有三號機和七號機帶著輕傷。他摸出懷表,時針指向下午一點——比預定返航時間早了四十分鐘。機翼下的副油箱還剩將近燃油,足夠支撐到雙城子。
“先生們,”他對著麥克風輕笑,“告訴雙城子的中國人,我們帶了份不錯的禮物給東京。”
此時的皇居掩體裡,裕仁天皇正對著電話嘶吼:“把藤田木槿給我抓起來!立刻!馬上!我要親手槍斃這個廢物!另外讓首相、海相、總參謀長馬上來皇宮見朕”電話線那頭傳來沙沙的雜音,隱約能聽到地麵上持續不斷的爆炸聲。應急燈閃爍了兩下,突然熄滅,黑暗中隻剩下天皇粗重的喘息和遠處隱約的哭嚎。
昭和十六年1941年)10月28日午後,皇居地下掩體的應急燈忽明忽暗,映著裕仁天皇因盛怒而扭曲的臉。他一腳踹翻鋪著明黃色桌布的矮幾,青瓷茶杯在混凝土地上摔得粉碎,茶漬濺在東條英機筆挺的陸軍大將製服上——這位兼任首相、陸相和內相的重臣正垂首侍立,軍靴後跟緊緊並攏,仿佛這樣就能抵禦天皇的怒火。
“滅火!給我把東京燒乾淨前撲滅所有火!”天皇的和服袖口因劇烈揮舞而掃過地圖,將標注著“三菱重工”“石川島播磨”的標記掃得東倒西歪,“消防員呢?軍隊的抽水機呢?難道要讓美國人和英國人看我們的笑話嗎?”
侍從長百武三郎匍匐著遞上燙金的緊急報告,墨跡因手抖而暈染:“陛下,東京府已動員所有消防團,陸軍省調派了第三師團的工兵部隊……隻是美國人投擲的新式燃燒彈的火勢太烈,水潑上去會炸開更大的火苗。”
“八嘎!”裕仁天皇的軍靴重重跺在報告上,“一個多小時前剛結束的防空演習,你們說‘東京固若金湯’!現在呢?美國轟炸機在皇居上空投彈時,你們的零式戰機還在機場吃便當!”
海相島田繁太郎的喉頭滾動著,這位海軍大將懷裡揣著聯合艦隊的急電——南雲忠一的機動部隊剛在印度洋擊沉英軍重巡洋艦,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轟炸打亂了調兵計劃。“陛下,海軍已下令第一航空艦隊從特魯克基地返航,三天內即可抵達本土近海布防……”
“三天?”天皇猛地轉身,腰間的玉佩撞在指揮刀上發出脆響,“等你們的艦隊回來,美國佬的轟炸機早就回夏威夷開慶功宴了!”
參謀總長杉山元大將往前跪行半步,花白的胡須沾著冷汗:“陛下,已抓獲跳傘的敵機駕駛員,據供認他們的飛機是從大黃蜂號航空母艦上麵起飛的。”
“航空母艦?”天皇突然冷笑,“航空母艦上麵能起飛中型轟炸機麼,你們真當朕是白癡麼!”
東條英機趁機抬頭:“陛下。臣建議頒布《戰時緊急敕令》,東京都實行軍管,所有14歲以上男子編入國民義勇隊,工廠實行24小時三班製。至於宣傳方麵……”他從公文包掏出《朝日新聞》清樣,“已擬定標題——‘敵機襲擾無損皇國根基,聖斷之下更顯軍民同仇’。”
“欺瞞!又是欺瞞!”天皇抓起清樣撕得粉碎,紙屑落在島田繁太郎的海軍帽上,“銀座的焦屍明天就會漂到隅田川!你讓記者去拍那些熔化的鐵軌,去寫軍工廠的鋼水凝固在街道上的樣子!”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陡然陰冷,“告訴大本營,把原定調往南方的一個飛行師團留在本土,另外讓海軍儘快製定對美國人的反擊計劃!”
此時掩體的鐵門被推開,消防總監氣喘籲籲地闖進來,製服上還沾著燃燒彈的黑色殘留物:“陛下,火勢已蔓延至淺草寺……僧人正在轉移國寶,但……但本堂的金箔在高溫下熔化了。”
天皇猛地按住指揮刀刀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淺草寺的雷門是德川幕府時期的象征,此刻竟成了燃燒的火炬。他忽然想起今早還在東禦苑賞櫻,那時的陽光透過花瓣落在和服上,溫暖得像從未有過戰爭。
“退下。”天皇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當眾人躬身退出時,才聽見掩體深處傳來低沉的嘶吼,仿佛受傷的野獸在舔舐傷口。百武三郎偷偷回頭,看見天皇正對著東京地圖喃喃自語,指尖在燃燒彈肆虐的區域畫著圈,那些圈最終連成一片,像極了正在擴張的血色傷痕。
此時的第四師團師團長北野憲造叼著雪茄站在興和縣交接的貨物,看著標著“軍用物資”的木箱被起重機緩緩卸下。這些箱子裡裝的所謂“牛肉罐頭”,實則是林毅從國內某食品廠定製的特殊產品——澱粉含量超過60的劣質罐頭,肉類成分連邊角料都算不上,全靠香精和色素調出腥味。
至於那些印著“特等精米”的麻布袋,裡麵裝的是存放十年以上的陳化稻,米粒早已發黑發黃,在國內連飼料廠都拒收,但是經過林毅處理後變成白花花的,而且被第四師團以“帝國優等軍糧”的名義高價賣給南方軍。
“師團長閣下,東久邇宮殿下的密使到了。”副官弓著腰遞來電報,語氣裡帶著幾分諂媚。
北野憲造用雪茄敲了敲電報紙,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自從搭上東久邇宮稔彥王這條線,第四師團的“生意”就像滾雪球般越做越大。
現在南方軍70的後勤物資都要經過他們的手,連本土內閣都默認了這個畸形的利益鏈:前線部隊吃著摻木屑的壓縮餅乾,東京市民靠橡子麵充饑,而第四師團轉手就能把陳化糧包裝成“皇室特供米”,以十倍價格賣給負責調配物資的內務省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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