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開出後，林毅摸出手機撥通羅天行的電話，很快聽筒裡傳來羅天行的聲音。
“老羅，幫個忙。”林毅望著窗外掠過的集裝箱貨車，“我要定一批適合在冬天最低溫達到零下三四十度穿的勞保服，還有在這種溫度下使用的取暖裝備，還有睡袋什麼的。”
林毅沒敢說是要冬季軍裝，畢竟這個世界上也隻有那麼不到十個國家需要在零下三四十度下需要的軍裝，而且這些國家還大多都是發達國家，人家的軍裝肯定是不會找國內訂購的，所以隻敢說是要勞保服。
羅天行那邊頓了頓，接著是圓珠筆敲桌麵的聲音：“你在哪呢？怎麼聽著這麼吵呢？”
“我在去穆卡拉機場的路上，車正過跨海大橋呢。”林毅笑了笑，“對了，適合低溫情況下做飯的裝備也得要。”
“巧了，我正想找你。”羅天行的聲音沉了沉，“你回來直接來我辦公室吧，咱們見麵聊。”
林毅頓時就挑眉：“啥事兒啊，還得當麵說？”
“對你來說是好事。”羅天行輕笑一聲說道。”
不遠處機場廣播的阿拉伯語播報聲透過車窗飄進來，林毅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好吧，我這航班正點的話，明天上午十點到。”
“我讓周楠去機場接你，倒是很咱們見麵談。”羅天行說。”
林毅笑了笑說道：“好吧，那我們就國內見。”
“知道了。”羅天行那邊傳來翻動文件的聲音，“你趕緊登機吧，彆誤了航班。”
“好嘞，國內見。”林毅掛了電話，出租車正好停在機場航站樓門口。他拎著行李箱往裡走，心裡盤算著等見到羅天行，還要定哪些貨。
飛機引擎的轟鳴漸趨平穩，林毅望著舷窗外連綿的沙漠，沙丘在夕陽下像被燙金的綢緞，心裡正琢磨著中東國家靠石油崛起的奇特景象，機身忽然輕微一震——穆卡拉機場的跑道正緩緩向後退去。
兩個多小時的航程轉瞬即逝，當飛機降落在迪拜國際機場時，舷窗外的棕櫚島像一把把綠色折扇鋪在波斯灣上，他揉了揉眼睛，跟著人流走向中轉櫃台。
登上回國的航班時，頭等艙的空乘正用雙語播報安全須知。林毅找到自己的座位，剛把毛毯蓋在身上就沉沉睡去，夢裡還在跟羅天行討價還價取暖爐的價格。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若有若無的注視感讓他猛地睜眼，撞進一雙含笑的杏眼——穿酒紅色製服的空姐正半蹲在座位旁，發梢的珍珠發卡閃著微光。
“林先生，你睡醒了啊。”黃心怡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笑意的氣息拂過耳畔，“又見麵了。”
林毅盯著她漂亮的臉盤看了一會兒，腦子像卡殼的齒輪：“你是……”
“我們是第三次見麵了哦。”漂亮空姐歪了歪頭，耳墜上的小鈴鐺輕響，“兩次在穆卡拉飛國內的航班上我們都見過哦。”
記憶碎片突然拚接起來，林毅尷尬地撓撓頭：“黃……黃小姐？”
“黃心怡。”她伸出手，指尖塗著豆沙色指甲油，“你上次說再見麵就給聯係方式的。”
掌心的溫度剛傳來，林毅猛地縮回手，喉結滾動了兩下：“黃小姐，實在抱歉，我已經結婚了。”
黃心怡的手僵在半空，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捋了捋裙擺笑道：“沒關係，是我唐突了。
不過，林先生，您看咱們都是從國內來的，在這異國航線碰上也是緣分。
而且我每個月都要飛三四趟這邊的航線，您要是常來這邊，萬一需要從家裡捎點急用的東西，比如文件什麼的，我都能幫您帶過來，總比托物流公司靠譜些。”
林毅看著她真誠的眼神，想起自己每次往返時那些急需的物資，覺得這話確實在理。於是說道：“好吧。”
黃心怡從口袋裡抽出便簽本遞給林毅：“林先生，您把號碼寫這兒吧，現在手機都關機了，我沒法加微信。”她把本子遞過來時，耳墜上的鈴鐺又輕輕晃了晃。
林毅接過筆，油墨在紙上洇出小小的黑點：“138……”他一邊說著號碼，一邊在便簽紙上寫著，寫完後就遞給了黃心怡。
“謝謝林先生。”黃心怡把便簽紙折成方塊塞進製服口袋，看到自己同事正在發放晚餐，她轉身從餐車端出兩份晚餐，一份黑椒牛柳飯，一份海鮮意麵，“您多吃點，長途飛行耗體力。”
林毅看著麵前疊著的餐盒，剛想說“一份就夠”，黃心怡已經跟同事推著餐車走向後艙，隻留下句“不夠再叫我”。他拆開餐盒時，聞到黑椒的香氣混著淡淡的紅酒味——原來她真記得他上次說過喜歡吃辣。
接下來的航程裡，黃心怡隔段時間就會過來，有時遞杯溫水，有時換條熱毛巾，路過時總不忘輕聲問句“還好嗎”。林毅多數時候在看窗外，偶爾抬頭應一聲，心思全在那些防寒裝備的參數上。
直到廣播提示即將降落，林毅才把地圖折好。黃心怡過來幫林毅收好桌板，指尖擦過他手背時頓了頓：“林先生，下飛機記得通過微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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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快飛機就停穩了，林毅拎起行李箱起身，舷窗外的京都機場已經鋪展在眼底，跑道旁的積雪閃著白光，與穆卡拉的沙漠形成鮮明對比。
下飛機時，黃心怡站在艙門口鞠躬：“一路平安。”林毅點頭道彆，順著廊橋走向出口，剛把手機開機，屏幕就彈出條微信通知——“黃心怡請求添加您為好友”，申請理由裡寫著“我是航班上的黃心怡，常聯係”。
他瞥了眼消息，隨手塞進兜裡。出口處舉著“林毅”牌子的米色風衣格外顯眼，周楠和她的司機正踮腳張望，看見他連忙揮手：“林毅！這邊！”
林毅加快腳步迎上去，把行李箱遞給周楠帶來的司機時，手機又震了震。他沒再看，腦子裡已經盤算開了：“老羅在辦公室吧？咱們直接過去，我帶了批貨的清單，得趕緊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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