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賀峰一低頭看著自己沾滿泥水和油汙的軍靴，腦海裡像放電影一樣閃過這五天來的一幕幕
——遭到八路軍魚雷艇編隊襲擊，“栗”號驅逐艦、“蓮”號“驅逐艦被擊沉。燕”號斷裂的艦體、13號消失在水花中的瞬間、淺井良川和岸本進那兩根空蕩蕩的安全繩、還有北野孝新最後在通訊器裡傳來的驚呼聲……每一個畫麵都像鋼針一樣紮在他的心上。
“司令官閣下，需要休息一下嗎？”副官小心翼翼地問。
古賀峰一沒有回答，隻是擺了擺手。他走到海圖前，手指顫抖著在上麵劃過——兩艘驅逐艦、兩艘炮艦、兩艘掃雷艦、一艘掃雷艇、十二艘運輸艦……這些冰冷的名字背後，是超過一萬八千噸的總噸位，是八千多條帝國軍人的性命，還有整整五天的寶貴時間，就這麼白白葬送在了這片渾濁的長江水域。
“八嘎……”他低聲咒罵了一句，聲音裡充滿了無力和絕望。
他想起大本營那些驕橫的將軍們，想起他們在作戰會議上意氣風發的樣子。帝國海軍在夏威夷擊潰美國太平洋艦隊，在菲律賓消滅美國東南亞艦隊，在新加坡和香港打垮英國皇家海軍的艦隊，加起來損失的噸位和人員，都不及他這次在長江裡栽的跟頭大。
那些勝利讓帝國海軍風光無限，而他古賀峰一，卻在這片看似平靜的江麵，創下了帝國海軍開戰以來最恥辱的記錄。
“內山將軍那邊怎麼樣了？”古賀峰一突然問道，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內山師團長來電，說運輸艦上的士兵情緒很不穩定，有幾個小隊已經出現了士兵煩躁，頂撞上級的情況發生。”副官連忙彙報。
古賀峰一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頂撞上級？在帝國陸軍裡，頂撞上級是要被槍斃的，可現在連槍斃都鎮不住了嗎？
他知道，這不能全怪那些士兵，連他自己都快撐不住了，更何況那些普通的士兵。連續五天的緊張、恐懼、絕望，還有不斷傳來的壞消息，早已把他們的意誌消磨殆儘。
他精疲力儘地靠在欄杆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他不知道大本營會怎麼懲罰他，是切腹謝罪，還是被送上軍事法庭？無論哪一種，他的軍旅生涯，甚至他的人生，恐怕都已經走到了儘頭。
“給大本營發報……”古賀峰一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說道，“就說……我部遭遇支那軍隊魚雷艇和新式水雷襲擊，損失甚微。我艦隊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下打撈了十三枚新式水雷，請求帝國最優秀的軍工人員接手。”
副官愣住了，他沒想到古賀峰一會這麼無恥，這已經算徹徹底底的敗戰了古賀峰一居然還敢表功。但他不敢多問，連忙應道：“哈伊！”
看著副官匆匆離去的背影，古賀峰一再次望向江麵。夕陽的餘暉灑在水麵上，泛起一片詭異的血色。他知道，他這個艦隊司令肯定是當不下去了，不被送上軍事法庭也得被解職要求他強行退役。
國內兵器集團銷售公司副總經理羅天行的辦公室內，羅天行一見到剛剛從穆卡拉回來的林毅，臉上就立刻堆滿了掩飾不住的興奮。
前些天林毅訂購的那套印鈔設備和配套的印鈔設計，簡直成了他的“神來之筆”。靠著這單生意，他在集團內部狠狠露了回臉，不僅受到了高層的點名表揚，連幾個一直不對付的競爭對手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忌憚。
更讓羅天行看重的是，像林毅這樣的客戶實在太難得了。技術要求不高而且還從不多事，裝備交付後有小問題也隻是淡淡提一句，從不挑剔追責，付款還格外爽快。
唯一讓羅天行心裡有點小嘀咕的，就是林毅每次把價格砍得太狠，幾乎壓到了成本邊緣。但即便如此，能穩住這樣優質的客戶，對他來說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所以一見到林毅，他的熱情就怎麼也藏不住。
三人在羅天行的辦公室裡熱情的聊了起來，從最近的市場行情說到前陣子那批印鈔設備的使用反饋，氣氛漸漸熱絡起來。
林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時，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語氣也變得認真起來：“羅總，周姐，今天來其實是有樁正事想麻煩你們。我客戶那邊需要一批最低能在零下三四十度環境裡用的勞保服，而且不隻是內外裝，配套的靴子、帽子也得要，還有防寒帳篷、睡袋，以及做飯用的家夥、加熱和燒水的設備，包括應急乾糧這些，全部都要。”
羅天行聽完後動作一頓，抬眼看向林毅，臉上帶著幾分詫異：“林毅，你這是給哪個國家弄的？我記得你的客戶大多在非洲那邊，那邊常年熱得穿短袖，怎麼突然要這種寒帶才用得上的東西？”
林毅指尖在桌麵上輕輕點了點，笑了笑說：“我客戶有這方麵的需求，我總不能把生意往外推不是？
其實這種東西在咱們國內找起來不算難，但我想著國內有不少軍用被服廠和裝備製造廠，做的東西質量過硬，規格也靠譜，這單子就想著交給你們來做。而且這隻是第一批，要能夠40萬人用的，後續這種的需求估計還少不了。”
羅天行放下手裡的紫砂壺，身體往椅背上靠了靠，琢磨著說道：“林毅啊，其實要說勞保服，真犯不著這麼大費周章。你去找一些民用廠子買民用的棉衣、棉褲，再配些保暖衣、保暖褲，天冷了多穿幾層，照樣能扛住。
要是還覺得不夠，再弄點軍大衣補上，那玩意兒厚實得很，以前東北那邊那種軍大衣銷量就不錯的，天冷了穿件軍大衣就頂事，對付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氣肯定沒問題。”
一旁的周楠也跟著點頭附和：“羅總說得是。民用的這些衣物在咱們北方冬天也挺實用的，價格還便宜，采購起來也方便，訂貨幾天內就能提貨，不用走那些繁瑣的審批流程，你客戶那邊應該也可以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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