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桌邊，倒了盆熱水，拿了塊毛巾，擰乾後又走回床邊，輕輕給林毅擦了擦臉。溫熱的毛巾碰到臉頰，林毅的睫毛顫了顫，卻沒醒。周慧擦得很輕，生怕把他弄醒，等擦完臉，又把毛巾放回盆裡，然後小心翼翼地給林毅蓋好被子，掖了掖被角。
做完這一切，周慧又站在床邊看了林毅一會兒，見他睡得安穩，才輕輕關了燈，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順手帶上了房門。
可她剛走出去沒幾秒，臥室裡的林毅就緩緩睜開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其實早在周慧解他腰帶的時候，他就醒了。
酒精帶來的眩暈感還在，可意識卻清醒得很。他故意裝作沒醒，就是想看看周慧會怎麼做，沒想到這小妮子竟然這麼細心，還給他擦了臉。
林毅側過身，想起剛才周慧紅著臉的模樣，忍不住小聲嘟囔了句：“這小妮子，怎麼不留下陪我呢？”
說完，他又忍不住笑了笑，閉上眼睛，這次是真的安心睡了過去。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落在他臉上，映出幾分滿足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窗外的天光透過窗簾縫隙漫進臥室時，林毅才緩緩睜開眼。宿醉的頭痛還剩些微鈍感，可鼻尖卻先捕捉到一縷熟悉的香氣——是小米粥熬得軟糯的甜香，混著蔥花餅的油香，勾得人肚子瞬間咕咕叫起來。
他不用想也知道，準是周慧在廚房忙活。昨天夜裡的記憶慢慢回籠：酒桌上將領們的喧鬨、自己趴在桌上睡過去的窘迫，還有周慧紅著臉給他脫衣擦臉的模樣，林毅嘴角忍不住翹了翹，隨手抓過搭在床尾的外套，麻利地穿好，趿著鞋就往院子裡走。
一推開臥室門，香味更濃了。院子裡的老槐樹下擺著張竹椅，陽光落在上麵暖融融的，而廚房的窗戶敞開著，能看到裡麵忙碌的身影。
林毅放輕腳步走過去，趴在窗邊往裡瞧：周慧係著塊藍布圍裙，正站在灶台前翻烙蔥花餅，鍋裡的餅子滋滋冒油，金黃的邊緣透著焦香，她時不時抬手擦下額角的細汗，動作熟練又認真。
“林哥，起來了啊？”周慧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轉頭看過來，眼睛彎成了月牙，“酒醒了吧？昨天你可是醉得不輕。”
林毅摸了摸後腦勺，笑著走進廚房：“嗯，好多了，就是還有點渴。你這麼早就起來做飯了？怎麼不多睡會兒？”他記得昨天周慧忙到半夜，按理說該多歇歇才是。
“我睡好了。”周慧把最後一張蔥花餅盛進盤子裡，又指了指灶上的砂鍋，“小米粥熬了快一個小時，應該夠糯了，還炒了兩個素菜，你昨天喝了酒，吃點清淡的舒服。”說著，她拿起旁邊的搪瓷碗，就要給林毅盛粥。
“我來我來！”林毅趕緊上前接過碗，“你忙活半天了，歇會兒，我來端。”他探頭看了看砂鍋，小米粥熬得稠稠的，上麵還浮著層米油，看著就養胃。
旁邊的盤子裡，蔥花餅碼得整整齊齊，還有兩碟小菜——一碟涼拌黃瓜，一碟炒青菜，色澤鮮亮，看著就有食欲。
“那你先洗漱，我把東西往餐廳端。”周慧也沒跟他客氣，擦了擦手就去拿碗筷。
林毅應了聲，轉身去了衛生間。冰涼的水撲在臉上，徹底驅散了最後一絲困意，他對著鏡子漱了口，收拾利落後，快步走回廚房，伸手就去端砂鍋：“我來端這個，沉。”
周慧正端著兩碟小菜，見他過來，笑著點了點頭：“小心燙。”
兩人一前一後往餐廳走，陽光透過院子裡的樹葉灑下來，落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林毅端著溫熱的砂鍋，聞著身邊淡淡的飯菜香，心裡忽然覺得格外踏實——這戰亂年月裡，能有這樣一頓熱氣騰騰的早飯，能有個人記掛著自己的胃，實在是件難得的暖心事。
很快，飯菜都擺上了餐廳的桌子。周慧給林毅遞過一雙筷子，又把盛好的小米粥推到他麵前：“林哥，先喝點粥暖胃，昨天喝了那麼多酒，胃裡肯定不舒服。”
林毅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進嘴裡。軟糯的小米滑進胃裡，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度，瞬間驅散了宿醉帶來的不適感，他舒服地喟歎一聲：“嗯，太舒服了！比外麵飯館熬的還香。”
周慧被他誇張的模樣逗笑了，也拿起勺子喝了口粥：“喜歡就多喝點，鍋裡還有不少。對了，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總部那邊派人來通知，讓陳司令他們上午去開會，還特意提了讓你也過去，說是有重要的事。”
林毅正咬著蔥花餅的動作頓了頓：“開會？什麼重要的事？昨天晚上陳司令也沒說啊。”他心裡犯起了嘀咕，按理說要是常規會議，提前都會有消息，這麼臨時通知，還特意點了自己的名，到底是有啥事？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衛兵就說了這麼一句。”周慧搖了搖頭，又給林毅夾了一筷子青菜，“不過看衛兵的樣子，不像是壞事，倒像是有什麼好事似的。”
林毅挑了挑眉，沒再多想，拿起粥碗又喝了一大口：“管他呢，去了就知道了。先把這頓飯吃完，你做的蔥花餅太香了，我得再吃兩塊。”
周慧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眼底滿是笑意，也拿起餅慢慢吃了起來。陽光透過窗戶照進餐廳，落在兩人身上，飯菜的香氣縈繞在鼻尖，一時間，屋子裡隻剩下碗筷碰撞的輕響和偶爾的交談聲，溫馨又寧靜。
林毅和周慧都不知道，這份寧靜背後，正藏著一個他們所有人都沒預料到的驚喜——此刻的總部大院裡，陳司令、蘇參謀長還有幾位集團軍司令已經陸續趕到，而老將正站在會議室門口，臉上帶著難得的笑意，跟身邊的參謀低聲說著什麼，眼神裡滿是期待。
沒人知道，今天上午，他們將要親眼見證八路軍曆史上的一個重要時刻——八路軍的導彈部隊的首次試射，而這份“驚喜”，正等著林毅和將領們去揭開麵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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