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虎山,濃霧翻湧著,如退潮般退出涼亭。
一個臟臭的流浪漢一臉驚恐,左右環顧四周,嘴中還嘶吼著:“彆過來彆過來!”
但當霧退,他看清向他靠近的身影是個人後,頓時鬆口了氣,手忙腳亂的從衣服中翻出一把匕首,對著來人。
“嘿聽著,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又是誰?”
“這裡是臥虎山,至於我是誰,你再好好看看。”
涼亭中頓時亮如白晝,其中一切細節都暴露在眼底。
流浪漢嘴唇一顫,隨即恍然:“你……是你小子啊,你還真是命大,哎不是,這霧裡有怪物啊,我們得小心點。”
流浪漢起身,拍拍衣角。
“認得就好,你怎麼混成這個樣子了?”陳秋如同跟朋友交談般問道。
流浪漢脊背冷汗直冒,強裝淡定。
這霧怪異,霧裡的東西怪異,麵前這人看似正常,但是最怪異啊!
“嗨,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乾我們這行的,最終歸宿要麼進去,要麼出去。我被盯上了,就逃到國外,沒想到被那邊的人做局給坑了,隻能擺爛,活一天算一天了。”
“是誰要買我?你隻有一次回答的機會哦。”陳秋蒼白的臉上笑容和煦。
“是金城覓真調查事務所的盧旺委托我的,我以前在他手底下乾活。”流浪漢臉上擠出笑容,任由汗液打濕乾硬結團的頭發。
“盧旺麼,他現在在哪兒?”陳秋笑吟吟,這家夥並沒有說謊,是有幾分小聰明,好歹識時務。
“我出國後,就跟他斷了聯係,這是行規。”流浪漢苦思冥想,趕緊補充,“但他多半還在金城,他的基本盤在那兒。”
陳秋微微點頭:“不錯,回答正確。”
“先生,我可以給您帶路。”流浪漢眼珠一轉,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陳秋輕輕搖頭:“但我還得檢查檢查。”
“饒、命……啊……”
蒼白手掌懸於流浪漢頭頂,隨著慘嚎聲起,其一生記憶被隨意翻閱。
“惡貫滿盈,死不足惜。”
陳秋收回手掌,目光幽幽,看著流浪漢哀嚎著翻滾出涼亭,身形被濃霧淹沒,唯餘讓人汗毛戰栗的淒厲慘叫回蕩不止。
在濃霧中摸索上山的林筱知打了個寒顫,手指用力抓緊用所有人外套綁起當做長繩的保護工具。
“報數。”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每隔五分鐘,小團體便要報數一次,確認沒有人掉隊。
“加油,到山頂,我們就可以乘坐纜車下去了。”
小團體在一聲聲鼓勵中默默加快了腳步,山下的慘嚎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山腰處肯定出事了,但此時沒有人刻意去聊這個話題。
至於那個在涼亭看書的怪人,就自求多福吧。
……
金城,養心殿足療總店。
包房內,盧旺穿戴好自己的衣物,一旁一身涼快貴妃打扮的女人一臉慌亂。
“陛下,還是不要出去了吧?外麵好亂,我怕。”
門外男人的吵鬨聲與女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盧旺一手抄起煙灰缸,另一手在女人身上狠狠摸了一把:“愛妃莫慌,老盧就出去瞅一眼。”
盧旺頭也不回的離開。
走廊中人擠人,推推搡搡,罵罵咧咧,哭哭啼啼,亂作一團。
盧旺以煙灰缸開道,在接連不斷的痛呼中,擠出養心殿足療,來到街道外。
“這鬼天氣,根本沒法開車,好在我在這兒附近有房子,先去那兒去觀望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