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農大千界,一間小茶鋪,一些做苦力活的百姓飲茶交談。
“唉,最近官府又征稅了,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難了。”
一個汗衫漢子猛灌一口濃茶,用掛在脖子的汗巾擦著臉。
“是啊,這次的‘戰爭稅’比以往加了不少,聽說下水巷的劉瘸子反駁一句,結果被稅吏打了一頓,當天晚上人就沒了。”一個黑瘦黑瘦的漢子歎息著。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一個年紀稍大些的苦力雙手合十,輕輕念叨著。
底層的百姓隻知道要打仗,但那些修行家族門派,或者佛門勢力,卻知道此戰並不尋常。
這是一場世界侵略戰爭,征伐對象還是一方大千世界。
朝廷瘋狂征兵,每個修行勢力都要派出人手,就連街邊的小武館也有名額。
而在這人心惶惶的時刻,一間醫館悄然開業,牌匾上有三個大字:寶芝林。
醫館坐館大夫是一個女子,附近百姓一般稱其為陳小娘子。
陳小娘子看著年輕,性子又淡,但她醫術不凡,不管是什麼傷病,經她手上那麼一治,那隻有藥到病除一個結果。
“陳小娘子,你家哥哥采藥還沒回來嗎?”
午後清靜的藥堂被一聲嘹亮的女聲打斷,一個胖乎乎的影子先進入門檻,緊接著是一個提著食盒的胖大嬸扭著身子走進。
“陳小娘子,我讓我家老陸給你做了點飯食送來,多虧了你那藥啊,不然我家老陸這次可就真癱了。”
食盒放在櫃台上,一個俏生生的腦袋從櫃台後抬起,清清淡淡的聲音響起:“你付過診金了。”
胖大嬸放下食盒就走,邊走邊說:“一頓飯而已,晚點我來取食盒啊。”
胖大嬸出了門,進了對麵的小酒樓。
香香重新將頭埋進陰影中,食盒中看似可口的人類飯食消失不見。
陳秋在與她置辦了這間小醫館後,就丟下她不知去向,如今已有五個日夜不見蹤影了。
她不知道每天在這裡開醫館的意義何在,隻能按部就班的按照陳秋的吩咐,隱藏神異,不斷給凡人治病。
“喲,陳大夫采藥回來了?”
“是啊。”
醫館外傳來交談的聲音,香香忽地又抬起頭,起身繞過櫃台,向門口小跑而去。
始終被虛幻清氣籠罩的二人,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是感受不到對方的存在的。
香香在門檻站定,看著街道上那個與攤販交談的普通身影。
他與她一樣,皆是神異皆隱,平平無奇。
香香嘴角微翹,又很快隱去。
他還背著一個滿滿當當的藥簍回來,這就是他說的演戲嗎?
陳秋跟街坊打了聲招呼,走向寶芝林。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消失在寶芝林門口。
幾個攤販看得輕輕歎氣,一人道:“這世道都不容易啊,陳哥兒兄妹逃難而來,雖有醫術傳承,卻還要自己出去采藥,一去就是這麼多天,這要是有個萬一……”
“好了好了,都不容易,趕緊賣你的包子吧。”一人撇撇嘴,轉身走開。
人家再難,也能開得起醫館,家底可比我們厚。
……
寶芝林內。
陳秋卸下藥簍,將其中還沾著露水的新鮮藥草取出,分門歸類,放到後院晾曬。
香香一聲不吭,全程看著陳秋忙碌,眼神愈發疑惑。
陳秋洗了洗手,甩了甩手上水珠,笑道:“你老看著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