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路上大家說說笑笑，幾個小時後，漁船駛離出領海幾十海裡，終於來到第一處捕撈區域，深海就是深海，比起近海皮皮蝦梭子蟹那些價格普通的水產品，這裡珍貴的海魚大蝦隨處可見，難怪有那麼多人願意冒著風險跑到深海，運氣好的話，一趟深海捕撈都抵得上在近海乾半個月了。
段家聲他們這第一網就開了個好頭，撈到不少東星斑和深海鼇蝦，除開不知道價格的付航，其他人都難掩心中激動，蹲在船板上整理分類時一個個開心的神情溢於言表，特彆是段家聲，從說話的語氣中就不難發現，他很滿意這次自己深思熟慮做出的決定。
一個小時後，捕撈上來的海鮮歸入船艙，差不多填下去四分之一，眾人士氣十足，立馬開始尋找第二處下網點，阿麗開著船，聚精會神的盯著探測儀四處尋找魚群，結果出師大捷好運連連，不到一個小時功夫就又找到一處捕撈點。
等到第二網捕撈完成後，已經到了下午六點，再打一網後就需要輪班值崗休息睡覺，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下完最後一網就可以直接返航，單一趟行程就要花上六七個小時，到家後也差不多吃晚飯了。
找尋第三網捕撈點的途中，阿珍已經開始忙活做飯去了，等到大家一起吃完飯，再下完一次網後已經到了晚上九點，段家民先領著阿珍休息去了，淩晨三點再起來接班，然後換段家聲他們休息，到第二天早上七點起來下最後一網，然後往家裡開。
安排就是這麼個安排，一般再小的漁船去到遠洋捕撈漁最少要有四個人，相互合作相互照應，
晚上在大海中過夜，通常情況下，為避免被其他船隻誤判位置和航向，漁船一般不會開啟額外的照明設備。
另外其他夜間的行船主要依靠燈塔、航道、信號燈、高頻雷達、聲呐等導航設備航行，開啟大燈可能會乾擾對方視線，萬一碰上海盜，也容易成為對方的目標。
付航他們也不例外，船上隻有兩處供他們走動的照明設備，隔遠看隻能見到微微星光的那種，自己可以看得清楚，同時也不會影響到彆人，大海自然不像在陸地，這裡足夠寬廣，寬廣到有時候仿佛覺得這個世界上就隻剩一艘漁船，幾個人。
這是付航有生之年第一次在大海中過夜，他顯得格外興奮，在船板上走來走去，段家聲兩夫妻不好掃他的興，隻好陪在一旁生怕他有個什麼閃失掉進海裡。
站在船頭看著深夜漆黑一片的大海，微光撒在緩緩流動的海水之中，細看之下給人的感覺很複雜，寧靜安詳的海平麵上，海水深的發黑，漆黑的夜幕像是一張血盆大口能瞬間把人吞沒，那種陰森恐怖的感覺席卷全身，一不小心就會把人逼成深海恐懼症，付航忍不住看向段家聲吐槽道
“如果沒有這艘船，一個人置身於這大海中央，那感覺就像是掉進了異時空，真讓人有點不太舒服，家聲哥你們是怎麼做到這麼淡定的呀。”
阿麗拿出自己的經驗安慰道
“告訴你一個方法，彆死盯著看就行，你越把注意力集中到這上麵，你的意識就越會被吞噬。”
一旁的段家聲給出其他的參考
“我們平時也會聽一些輕快的歌曲來緩解心情，或者看看書打發時間，總之慢慢習慣就好，遠洋捕撈身心健康是最重要的。”
阿麗深表讚同
“你家聲哥說的對，在這大海上討生活，身心健康缺一不可。”
付航重重點了點頭，作為一個靠海吃飯的漁民，首選就是得有一副好身體，再就是良好的心態，光有身體沒有心態，遇到什麼事很容易處理不好害人害己，光有心態沒有好的身體，那連海都不用出，天天躺家裡算了，真要出個海還不夠彆人照顧的。
這晚三人精神都很不錯，加上收成出乎意外的好，段家聲話都多了起來，給付航說了很多關於拉亞烈島和他們祖輩的事情，阿麗很少插話，她樂於當一個聽眾，付航也是聽的津津有味，不像段家民和阿珍喜歡熱鬨拌嘴的相處方式，他們夫妻倆日子過的平淡卻又相濡以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三人也許是聊的比較儘興，海上突然起了大霧也沒意識到，還是阿麗起身去上廁所抬頭才發現不對勁，這個時候的大霧已經把漁船給包圍得嚴嚴實實，視線能及的距離不到十米，見此情形段家民隻好開啟了信號燈，給其他行船提醒。
段家民和阿珍已經穿好衣服出來，三人這才發現已經是淩晨兩點了，換班後他們兩口子睡外麵一張破舊的硬床上，付航睡裡麵一間小房，狹小的空間雖然隻有一張小床，但墊了很多床褥，很軟很舒服，而且鎖上門後聽不到外麵什麼動靜。
付航睡不著想陪著段家民兩夫妻再聊一會，但阿麗可不會答應，任憑他怎麼發誓自己精神多麼多麼好也沒用，必須老老實實躺下了休息，付航沒轍隻好照辦，也許是幽閉的空間太安靜了，也許是這一天下來確實挺折騰，沒多久他就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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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付航在迷迷糊糊中被尿憋醒，剛想開門卻發現已經被鎖死，一開始還以為是阿麗怕他亂跑，轉念一想又不可能，剛睡那會阿麗還和他打了招呼，而且自己上廁所也得出去啊。
正在他疑惑之際，就聽到外麵傳來段家聲的聲音
“你們是誰？想乾什麼？”
然後就聽到一個陰森的聲音，用著蹩腳的廈華語回道
“我們是海盜，你猜我們想乾什麼？”
“海盜？真的有海盜？而且還會廈華語？”
付航自言自語道，這時候他才意識到門鎖應該是被阿麗故意反鎖，估計是他們發現有不明船隻靠近後，怕他有危險一時之間的無奈之舉，把他藏在房間裡也許能躲過一劫。
想到這，他偷偷用力，準備用蠻力把門鎖崩開，又聽到外麵段家聲冷靜的說道
“你們是雅加人？”
“是的。”
對方一臉坦蕩，根本不在乎段家聲他們知道自己底細，似乎在他眼裡，對麵已經是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
“我們是拉亞烈島上的漁民。”
而段家聲卻以為對方會念及是一個國家的人放他們一條生路。
可對方卻直接打碎了他的念想，冷冷的說道
“哦，同胞啊，那我得手下留情了。”
段家聲心頭一涼，知道對方沒那麼好說話
“船上的魚你們可以拿走，但請你不要傷我們性命。”
陰森的聲音又說道
“那不行，你們的船我也要。”
段家聲有些絕望
“那我們怎麼回去？”
對方反倒是覺得莫名其妙
“回去？你們想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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