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兵塚最深處,核心秘殿。
這裡連蠕動的黑霧都顯得沉重粘滯,仿佛凝固的瀝青。
虛空神君盤坐於一座由無數痛苦扭曲的兵器殘骸
強行熔鑄而成的巨大王座之上。
王座下方,赫然插著一柄猙獰的長戟!
它通體纏繞著不斷掙紮、嘶嚎的怨靈虛影,
戟身布滿暗沉血槽,蒼白火焰在鋒刃上無聲燃燒,
正是那件引得墨山宇宙興師動眾的神兵——方天畫戟!
虛空神君枯槁的雙手虛按戟身,
一縷縷精純無比的黑暗本源之力正從他掌心源源不斷注入戟中,
修補著那戟刃上一道細微卻觸目驚的裂痕。
他枯寂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與周圍的腐朽黑暗徹底融為一體,
唯有那不斷注入方天畫戟的強大力量,彰顯著其深不可測的修為。
枯寂的麵容下,內心卻如沸騰的熔爐:
墨陽匹夫,果然如我所料……看來‘星骸’的情報無誤。
這柄方天畫戟,便是爾等命隕之地!)
虛空神君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柄纏繞著嘶嚎怨靈的方天畫戟上,
深潭般的眼底,掠過一絲勝券在握的殘酷幽光。
核心秘殿再次陷入死寂,唯有方天畫戟上那蒼白的火焰,
在王座之下無聲地跳躍燃燒,映照著那張枯槁而深不可測的臉龐,
以及殿外那愈發激烈、預示著無儘血海將至的轟鳴與嘶吼。
墨陽城外的怒濤與神君殿內的寒冰,在這深淵葬兵塚內,
碰撞出毀滅的前奏。
葬兵塚深處,虛空神君指尖輕撫著方天畫戟的投影,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墨陽,鐘元……你們以為這是‘圍獵’?
殊不知,你們才是闖入我‘獵場’的獵物啊……”
虛空神君撫戟狂笑,聲浪震落頂壁鏽劍如雨:
“墨陽!你可知方天畫戟為何選在此地修複?”
血池突然探出千條鎖鏈纏住玄甲軍
——那竟是虛空法則具現化的捕食觸手!
戰場態勢在此刻徹底失控...)
暗能量潮汐開始湧動,葬兵塚的空間泛起漣漪,
一場圍繞方天畫戟的獵殺遊戲,才剛剛拉開真正的序幕。
深不見底的黑暗虛空,如同宇宙被撕裂的創口,
永恒的冰冷與死寂是其唯一的基調。
那傳說中的深淵葬兵塚,便懸浮於這片虛無的核心。
它非天然形成,而是由無量神魔殘軀與碎裂的太古神兵扭曲、
堆砌、擠壓而成的一顆畸形星辰。
億萬載的怨氣與煞毒在其表麵蒸騰、凝結,
化為肉眼可見的墨綠毒瘴與猩紅血霧,相互纏繞,
發出若有若無的、令人骨髓凍結的厲嚎。
無數巨大如山脈的戰艦龍骨、斷裂如峭壁的巨型刀刃、
甚至半張凝固著永恒驚懼的魔神麵具,構成了瘮人的地表景觀。
每一次空間的微弱震顫,都會激起那些殘骸深處兵魂的尖嘯,
彙成一片令人神魂欲裂的死亡背景音。
墨陽立於“墨山號”穹頂巨艦的艦首,
玄色戰袍在無序的虛空亂流中獵獵作響。
他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眸穿透重重扭曲的空間褶皺,
死死鎖定遠處葬兵塚深處隱約傳來的、非自然節奏的能量脈動
——那是方天畫戟被喚醒的征兆,亦是鐘元成功的信號!
然而,一絲冰冷的寒意驟然爬上他的脊背。
虛空神君的氣息並未如預想般被全麵吸引過去,
反而如同粘稠的蛛網,一部分陰冷詭譎的意念牢牢
附著在墨陽軍團的前鋒之上!那意念充滿了嘲弄與洞察,
仿佛在無聲宣告:
“墨陽,你那點心思,本君早已洞若觀火。”
鐘元的身影早已潛入那兵器墳塚的最核心處,
如同投入虎穴的孤膽獵手,生死懸於一線。
後退?絕無可能!
唯有一條血腥之路可走
——以雷霆之勢,將這潭死水徹底攪成吞噬一切的漩渦!
“墨山所屬,聽吾號令!”
墨陽的聲音如同沉雷炸響,強行壓下心頭那被窺破的冷意,
“鋒矢戰陣,鑿穿葬兵塚外壁!目標,中層核心區——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