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什麼聲音？似镔鐵敲擊地麵。肅殺之氣瞬間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又像是直接把我帶回古代的戰場，戰馬嘶鳴，馬蹄聲碎。
“噠噠噠噠。”
對。馬蹄聲，這是馬蹄聲。繁華的大街上，怎麼會有馬？我相當疑惑，不斷的看向四麵八方。但根本無濟於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不斷迫近的壓迫感讓我坐立兩難。我隻覺得壓抑的很，隻能衝出餐廳，站在暴雨中。車輛的鳴笛聲暈染之霓虹燈的華彩，攪拌在一起，又混雜著雨水潑到了我的身上。
我忽然看見一道身影，它在近百米高的大廈上極速穿行。快的隻剩殘影。那是一匹馬，馬背上似乎還坐著一個人。
劃過雨夜，就這麼消失在我的眼前。
……
大廈騎馬，還在下雨天？這樣結合真的合適嗎？我感覺有點好笑。轉過身，準備回餐廳，那一大桌子菜一口都還沒吃呢。
很不巧，透過玻璃窗，我看到一道身影。他的身形高大而挺拔，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散發著沉穩而強大的氣場。
他隻有一隻眼睛，但似乎能穿透世間的一切迷霧與虛妄。僅剩的左眼滿是冷漠與威嚴。
他坐在我剛才的位置上，全身都包裹在暗金色的沉重甲胄中，表麵還有雨水附著在上麵，像蒙著一層微光。
他手裡提著彎曲的樹枝，樹枝的弧線像是流星劃過天空的軌跡。帶著鐵麵的臉上，唯一一隻金色瞳孔仿佛巨燈一般照亮了周圍。
奧丁。
我看過北歐神話，這和書中的描寫一模一樣。
暗金色的甲胄、披著藍色的風氅，手握枯枝般的長槍，完全就是壁畫中神明的裝飾。
但他的身體表麵卻纏著一層發黑的布條，布條表麵寫滿了血紅色的咒符，看起來又像是森羅厲鬼。看不到他一寸的皮膚。
甚至連他的臉上都戴著銀色的麵具，麵具的眼孔和嘴孔中噴薄著熔岩色的光芒。
神明的至高偉岸和惡魔的瘋狂恐怖融彙在他的身上。他看著我，熔岩似的左眼仿佛能穿透一切。
明明知道是夢，但還是有點緊張。
“你怎麼來了？”有人開口說話，不是我，也不是對麵那個仁兄。是李無妄。他已經站到我身邊，換回了他那套熟悉的西裝。他撐著傘，傘略微朝我傾斜。
“乾嘛？我兄長也不是什麼香餑餑吧？用得著你看這麼久？”李無妄斜睨著奧丁，語氣倒是相當防備。
“他，不會違逆命運吧？”他的聲音仿佛來自深淵，說人話就像是吃了兩個二手風箱後發出的聲音。
“其實這事跟我兄長沒多大關係吧。”李無妄的語氣像在嘻嘻哈哈。“你要是沒事找事……”
“奧丁，我會送你去見那條黑龍。”
“哈哈哈哈。”奧丁竟然笑出了聲。他握緊手中的樹枝，直指著我的胸膛。“違逆命運的人，絕對逃不過昆古尼爾的審判。他，也不例外……”說罷，他站起身，徑直穿過落地窗沒有撞碎，而是像光一樣透過。走到我的身邊。
“噠噠噠噠。”馬蹄聲瞬息而至。宛如流光閃電。離得近了我終於看到這馬的全貌。與他的主人一樣，高大無比。毛白勝雪，沾滿雨水卻不濕。馬麵上也覆蓋銀色鐵麵。令人驚歎的是它有八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