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嘉當堂三番質問,威懾全場,皇帝自知理虧。
此時五鬼核心人物宋齊丘、馮延巳等人已死,朝中百官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氣勢所迫,無人敢言。
龍椅上的李璟顯得異常疲憊!
他無力地癱坐在那張象征著無上權力的寶座上,目光呆滯,仿佛在回憶這一切是如何開始的。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預料,從宋齊丘等人發難,到李從嘉的反擊,最終演變成一場兵諫。
大殿內,光影搖曳不定,映照出一幅幅驚愕與沉默交織的畫麵。
“罷了!”
李璟渾身無力地說:“韓熙載執筆,為寡人下詔,對宋齊丘、馮延巳等人之罪責進行徹查,其黨羽之徒,酌情處置。”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妥協。情勢逼人,不得不如此。
這兩年來連續的大戰讓整個國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禁軍出動,投入江淮戰場,去年中央禁軍損失六萬,今年大戰禁軍戰死嚴重,抽調了京畿一帶兵馬戰損超過八萬。
如今江寧城也如空架子一般,防禦空虛,兩年國戰消耗了民生財力,更讓江寧朝廷陷入缺兵少糧的窘迫局麵。
若是京城再發生戰亂,後果將不堪設想。
李璟心中權衡利弊,深知此刻唯有做出妥協才是唯一出路。
他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
而站在殿中的李從嘉,眼神堅定,他繼續說道:“今日清君側,為還政治清明,仍秉承烈祖遺誌,不敢有違,鎮守湖南,控江淮上遊,戍守邊疆。”
他的聲音洪亮而堅定,在寂靜的大殿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枚鋼釘。
“請父皇應允!”
“嘶……”
李璟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深知當前形勢不容樂觀,如何不從?
內心雖有千般不甘,但麵對現實,卻隻能選擇屈服。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抓住什麼來支撐自己,卻又無力地垂落下來。
周圍的官員們屏息凝神,仿佛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這份脆弱的平靜。
這一刻,大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個人的心中都在經曆著一場無聲的風暴。
李從嘉的弦外之音,認同烈祖功績,為李氏宗祖子嗣,但要另立門戶……
朝中很多大臣開始意識到,這位年輕的皇子並非如一些人所想的那樣莽撞無知,而是有著深思熟慮的長遠計劃。
埋伏親衛於皇宮之中,借宋齊丘調兵之名,讓萬餘大軍順理成章來到江寧,憑著過人武義當場格殺宿敵……環環相扣有了今日兵諫。
若說殺君弑父,奪皇位,有悖人倫,千古未有成事者,背負萬世罵名。
這不僅是一條不歸路,更可能將南唐引向無儘的混亂與毀滅。
在場文武百官,有些聰明人終於明白了李從嘉的全盤思考。
即便是效仿李世民玄武門之變,囚父而奪皇位,在這個特殊的時刻,也不合時宜。
畢竟李從嘉年僅二十歲,儘管他已擁有一定的威望和名聲,但根基淺薄而少恩德,一旦強行奪權,不是順理成章的權力過渡,四麵八方必將爆發兵亂。
無數人打著保皇旗號,趁機作亂,那時候南唐天下大亂,四處剿匪,必將生靈塗炭,屍骸遍野。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