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晟喜怒無常。
盧瓊仙、龔澄樞站在一旁看著劉晟發怒也是瑟瑟發抖,但是他們必須效忠皇帝,他們的權力都圍繞皇權。
“給他四萬大軍,卻守不住城池三日,要他何用?將吳珣押解回來,拖去除斬了。”
“陛下息怒。”盧瓊仙和龔澄樞二人使了個眼色,壯著膽子勸說。
“當前大戰當頭,吳老將軍仍可堪一用。陣前斬殺大將,士氣有損,可押解召回或削掉官職留待處置。”龔澄樞建議的說著。
正當二人向陛下諫言之際。
一名宦官李托麵色慌張趕了進來。
屈膝而跪道:“陛下,靜海節度使劉弘來報,發現敵軍水兵蹤跡,已經拔除數個水寨,可能是殺向珠江口。”
“什麼!”
劉晟惱道:“交戰也才六日,怎有水軍繞路而來?”
康州、端州、興王府一帶,靠近海邊,尚未開化,灌木叢生,水路四通八達,在當地人帶領下,可以繞後,截斷劉晟後路。
珠江口在興王府南麵,靠近海岸處,屬於劉晟出海的退路,沒想到李從嘉正麵攻城,繞後然調遣水軍。
隻不過各地主要關口,都設有水寨,畢竟是南漢境內,水軍浩蕩,被劉弘發現了蹤跡。
“命劉弘出兵迎擊,把敵軍堵死在西江,不可繞後。”
“遵命!”李托急忙應道。
“微臣聞奏,靜海節度使劉弘已經派遣水軍,阻擋賊軍來犯。”
劉晟一屁股坐在龍椅上,心中有氣不知如何發泄,焦急萬分,短短半年時間,局勢危急到如此地步。
他任用宦官五百餘名,分散的到南漢各地,治理地方,搜刮財寶美女,溜須拍馬,讓自己真是稱心。
但是一到大戰,竟然如此不中用。
“讓暨彥贇,堵住端州,派遣薛崇譽為監軍,務必將永定軍擋在端州城外。”劉晟一陣寒顫,這半年來他感覺自己身體每況愈下,已著手為自己修建陵墓。
見此情劉晟有氣無力道:“龔澄樞備十艘大船,裝財貨銅錢,奇珍異寶,準備避一避風頭。切記,秘密行事。”
“微臣遵旨。”
西江濁浪,翻滾咆哮。
梁延嗣、彭師亮、彭師暠率領的永定軍水師,一路劈波斬浪,晝夜兼程殺向珠江口,欲鎖死南漢海上咽喉!
然而前路並非坦途,沿途水寨如毒刺般密布,八日激戰,折損雖不多,卻也如履薄冰。
終於,兵鋒直抵新州今江門市西)水域!
前方江麵,陡然被一片森然船影塞滿!
八十餘艘大小戰船,桅杆如林,旌旗蔽空,赫然是嚴陣以待的南漢水軍!
觀其規模,船上兵卒密密麻麻,竟不下兩萬之眾!
沿江兩岸,水寨堡壘如猙獰巨獸盤踞,箭樓密布,投石機猙獰探首,儼然布下了一道鐵桶般的死亡陷阱!
坐鎮中軍樓船的,正是靜海節度使劉弘!
他接到永定水軍南下的消息,一麵急報番禺,一麵毫不猶豫調集麾下三萬精銳水師,沿江部署兵馬一萬,而今水兵兩萬,搶先扼守這新州水道!
他自恃麾下健兒久曆風浪,熟稔這西江每一處暗流淺灘,更兼地利人和,此戰必勝無疑!
在他心中,南漢水軍縱橫南海,豈是區區江南水師可比?
“擂鼓!出戰!”
劉弘立於帥艦船首,意氣風發,揮劍前指!
盔甲亮如銀,一聲霹靂響,劉弘閃亮登場。
“咚!咚!咚——!”
沉悶而極具穿透力的戰鼓聲,如同巨獸的心跳,瞬間壓過了江濤,響徹雲霄!
南漢水軍陣列,在鼓點催動下,如嗜血的鯊群,緩緩向前壓來!
劉弘嘴角噙著必勝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