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克毅聞言額頭青筋暴怒,看他戒備神色,心中一動安撫道:“皇甫將軍,何出此言,一切由陛下定奪。”
皇甫繼勳見他不為所動,怕他當場翻臉,立即一副同舟共濟的模樣。
“柴將軍放心!此地交給我!陛下安危為重,我隨後也便去宮中與陛下彙合,共商大計!”
柴宏毅此刻心亂如麻,無暇和他反目。
隨即不再多言,點起身邊數十名親衛,奮力砍翻幾個衝過來的永定軍士卒,跌跌撞撞地衝下馬道,朝著皇宮方向狂奔而去。
皇甫繼勳看著柴宏毅消失在混亂街巷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與狡黠,他對手下心腹低聲道:“跟上他們!我們也去‘護駕’!”
他特意加重了“護駕”二字,語氣森然。
隨即,他帶著一批同樣心懷鬼胎的親信,尾隨著柴宏毅的路線,也向皇宮潛行而去。
建康宮中。
往日莊嚴肅穆的宮禁,此刻卻被一種末日降臨的恐慌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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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緊閉,但宮牆外傳來的喊殺聲和火光,無情地宣告著危險的逼近。
寢殿之內,燈燭搖曳,映照著李弘冀蒼白如紙、因箭瘡和驚怒而更顯憔悴的臉。
他剛剛聽到城破的消息,斜倚在榻上,眼神空洞,時而劇烈咳嗽,嘴角溢血。
心中暗恨,無人為他賣命守城,否則憑著金陵國都之城,如何旦夕之間可以破城。
宰相鐘謨、禁軍統領趙鐸、心腹謀士馬冥三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他身邊急得團團轉,臉上寫滿了絕望與恐懼。
這三人皆是李弘冀宮廷政變的核心策劃者和執行者,與李弘冀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深知一旦落入李從嘉之手,絕無幸理。
“隻誅首惡”的檄文,如同懸在他們頭頂的利劍。
鐘謨聲音發顫。
“陛下!大勢已去,金陵不可再留!請陛下速速決斷,讓趙將軍率領最忠心的宮廷侍衛,護著陛下從密道出城,向東南常州方向突圍!隻要到了常州,便可經江陰入海,暫避鋒芒!”
馬冥立刻附和,強作鎮定地分析道。
“陛下,潤州、常州乃您早年封邑,根基深厚,百姓感念舊恩,必能擁戴!反觀這金陵城中,袞袞諸公,平日裡阿諛奉承,危難時皆首鼠兩端,竟相準備投誠新主,實不可恃!”
“隻要陛下龍體安然抵達封地,振臂一呼,未必沒有東山再起之機!昔日重耳流亡十九載終成晉文公,越王勾踐臥薪嘗膽亦可吞吳啊,陛下!”
李弘冀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微弱的光,但旋即被更深的頹然取代。
他艱難地抬起手,又無力垂下,聲音沙啞而虛弱:“沒用了……咳咳……大勢已去……李從嘉羽翼已豐,氣候已成,江淮儘入其手,豈會……豈會容我喘息?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接連的失敗和重病,已幾乎磨儘了他所有的霸氣和心氣。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甲胄碰撞聲!
“陛下!陛下!”
柴宏毅不顧宮廷禮儀,渾身血腥氣地衝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悲聲道。
“城破了!永定軍攻勢太猛,弟兄們抵擋不住!皇甫繼勳其心叵測,恐不可靠!請陛下速速移駕!末將就是拚了性命,也必護陛下周全!”
李弘冀看到忠誠的柴宏毅,死灰般的眼中總算有了一絲暖意。
但聽到“皇甫繼勳其心叵測”時,更是氣得一陣急咳,又咳出不少血沫。
“咳咳……好,好一個群魔亂舞,世態炎涼!朕……朕早就該斬了此獠!”
他眼中閃過一絲悔恨的厲色,隨即被劇烈的咳嗽淹沒。
柴宏毅和馬冥等人連忙上前攙扶。
“走!”
李弘冀終於用儘力氣,吐出這個字,眼中是窮途末路的決絕,“朕就是死,也絕不能留在金陵,成了他李從嘉的階下之囚,成全他的功業!”
他絕不能讓李從嘉如此輕易地擒獲自己,那將是最大的恥辱!
在柴宏毅、趙鐸及少數最死忠的宮廷侍衛的攙扶護衛下,李弘冀艱難起身,準備從宮中密道逃離。
一條毒蛇皇甫繼勳,正循著蹤跡,悄然逼近,企圖將這落魄的“真龍”,變為自己換取富貴的籌碼。
夜幕與混亂,掩蓋著忠誠與背叛,一切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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