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高聳的城牆上,李昊、伊審征、趙崇韜等蜀國重臣死死盯著東方那片殺聲震天的戰場。
煙塵蔽日,旌旗攪動,雖然無法看清每一個細節。
但唐軍那兩翼猛攻、中路突進的駭人態勢,以及己方陣線不斷被壓縮、搖搖欲墜的景象,都讓他們心驚肉跳。
“李相!韓將軍!不能再等了!請速發援兵,出城夾擊啊!”一名年輕的將領按捺不住,急聲請命。
“不可!”
李昊立刻厲聲製止,他臉色蒼白,語氣已經變得堅決。
“戰機未明,豈能輕動!你看,我軍兩翼仍在浴血奮戰,曹、全二位將軍尚未潰敗!唐軍攻勢雖猛,卻也在我軍消耗之下!此時倉促出城,若中了敵軍埋伏,或是被其趁勢奪了城門,這潑天的罪責,誰來承擔?”
他環視周圍麵露焦躁的眾人,沉聲道。
“陛下的戰略本就是憑借營壘消耗唐軍兵力,以待萬州援軍!如今開戰不過一個時辰,豈能因一時之險而自亂陣腳?守城!嚴守城池才是根本!”
伊審征望著遠處那道依舊在蜀軍陣中左衝右突的金色身影,嘴角抽搐了一下。
最終也頹然歎道:“李相……所言有理。那李從嘉用兵狡詐,焉知這不是誘敵之計?我等……還是應以穩守為上。”
趙崇韜、王昭遠等敗軍之將更是緘口不言,他們深知李從嘉的厲害,此刻隻求城池穩固,哪還敢再言出擊?
於是,在“戰機未至”、“恐中埋伏”、“堅守待援”的種種借口下,成都城門依舊緊閉。
城頭之上的蜀國決策者們,懷著複雜難言的心情,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城外的子弟兵獨自承受唐軍最猛烈的攻擊。
與此同時,塔山戰場已徹底沸騰!
左翼戰場,已徹底化為一片混戰的泥潭。
秦再雄早已棄馬步戰,渾身浴血,那杆鉤鐮槍如同他手臂的延伸,在永平軍陣中掀起陣陣腥風血雨……
左翼戰場,已徹底化為一片混戰的泥潭。
秦再雄早已棄馬步戰,渾身浴血,那杆鉤鐮槍如同他手臂的延伸,在永平軍陣中掀起陣陣腥風血雨。
他時而如靈猿般騰挪,槍尖專挑甲胄縫隙。
時而如猛虎般突進,鉤鐮拉拽,將持盾的蜀軍連人帶盾扯翻在地!
他麾下的苗兵更是將蠻性與悍勇發揮到極致,他們甚至不穿重甲,憑借藤甲的輕便與靈活,三人背靠背結成小陣,在槍林刀海中翻滾拚殺,鉤鐮槍專攻下盤,環首刀狠劈馬腿。
竟將曹光實麾下更為齊整的永平軍打得陣型散亂,隻能依靠兵力優勢苦苦支撐。
每前進一步,腳下都是黏稠的血漿和倒伏的屍體。
右翼戰場,則完全是力量與意誌的終極碰撞。
張璨如同不知疲倦的巨神,那柄開山巨斧的斧刃都已砍得卷曲……
右翼戰場,則完全是力量與意誌的終極碰撞。
張璨如同不知疲倦的巨神,那柄開山巨斧的斧刃都已砍得卷曲,但他每一次揮動,依然能帶起一蓬血雨和破碎的甲胄。
他率領的重甲步兵方陣,如同黑色的死亡磨盤,緩慢卻無可阻擋地向前推進。武德軍士卒的刀劍砍在他們厚重的鐵甲上。
叮!叮!叮!
隻能迸濺出零星火花,而唐軍重步兵每一次戰斧的揮落,都必然清空一小片區域。
全師雄親自督戰,連續斬殺數名後退的士卒,才勉強穩住陣腳,但防線依舊在被一寸寸地壓縮、撕裂,右翼戰場儼然成了一座用血肉填充的巨型墳墓!
中路,蜀軍中軍營寨前。
李從嘉一馬當先,已率騎兵殺至營門!
眼前是蜀軍倉促布置的鹿角、拒馬等障礙……中路,蜀軍中軍營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