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淮村外,殺已然平息。
林仁肇招攬張光佑,加入麾下。
張光佑父親以身殉國,身負血海深仇,宋遼聯軍殘害百姓,值此危機之際,隻想報仇雪恨,驅逐胡虜。
張光佑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毫不猶豫地說道:“將軍欲往楚州,晚輩願率鄉中健兒相隨!我等雖是鄉勇,卻也知保家衛國,不容胡虜肆虐鄉梓!”
林仁肇看著張光佑那堅定無畏的眼神,以及他身後那幾十名雖然裝備簡陋但士氣高昂的鄉勇,心中一股暖流湧過,拍了拍張光佑:“好!好小子!有膽識!那我們就合兵一處,殺回楚州!”
張光佑看向周圍鄉親,聲音清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此處已不安全,遼騎大隊隨時可能巡弋至此。你們速速收拾細軟,往南邊深山裡暫避,待戰事平息再回來。”
他行事乾脆利落,立即指揮百餘名鄉勇幫助村民轉移,同時派出哨探警戒四周。
林仁肇也帶著麾下兵卒,協助百姓轉移,他看著眼前這位英氣逼人的少年郎,心中既是欣賞又是感慨。
一路上,林仁肇麵露愧色,簡單說明了海州兵敗、一路被追殺至此的經過。
“……如今楚州被圍,林某身為軍人,豈能坐視?正欲設法返回楚州,與鄭彥華將軍彙合,共抗遼賊!”
於是,林仁肇這支原本淒淒惶惶的殘兵,彙合了張光佑這支生力軍,士氣為之一振。
他們並未急於直奔被重兵圍困的楚州城,而是如同敏銳的獵手,依托張光佑對本地地形的熟悉,在楚州外圍的鄉野間遊弋。
他們不斷收攏從各處潰散下來的唐軍殘兵,吸納敢於反抗的義士,同時專門尋找那些脫離大隊、四處劫掠的小股遼軍下手。
張光佑勇猛絕倫,亮銀槍下幾無三合之將。
林仁肇雖傷,經驗老辣,指揮若定。
陳德誠則利用水道進行聯絡和轉移,他們如同附在巨獸身上的牛虻,雖不能致命,卻不斷給耶律沙的後方製造麻煩。
隊伍也在這種不斷的戰鬥和彙聚中,慢慢恢複著元氣,向楚州方向艱難而堅定地靠攏。
與此同時,從揚州北上的三萬唐軍,在將領吳翰的率領下,已抵達楚州南麵的安宜縣境內。
這支生力軍甲胄鮮明,旌旗招展,與林仁肇的殘破形成了鮮明對比。
從揚州北上的三萬唐軍,如同一股鐵流,沿著官道向楚州方向穩步推進。
中軍帥旗之下,主將吳翰端坐於馬背之上。
他三十餘歲,麵皮白淨,一縷長髯垂於胸前,身著青色儒袍外罩軟甲,頭戴進賢冠,若非身處軍旅,更像是一位飽學文士。
他那雙深邃眼眸中透出的冷靜與睿智,卻昭示著這絕非尋常書生。
耶律沙為阻止這支南麵而來的生力軍,接連派出了數支以奚族輕騎和渤海步卒組成的混合部隊,依托騎兵的機動性,不斷襲擾吳翰大軍。
這一日,大軍在安宜縣。
前方斥候飛馬來報:“將軍,左翼五裡外發現大隊奚族騎兵,約千人,正向我方側後迂回!”
吳翰聞言,神色不變,輕輕撫須,沉靜地下達了一連串命令,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中軍。
“傳令,全軍止步!變圓陣防禦!”
“盾牌手居外,長槍兵次之,弓弩手居內!輜重車輛置於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