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中午,小書房內。
冷徹一如往常,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看書,木倩兮隻好拿出一本單詞本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背單詞。
她時不時偷偷看他幾眼,一飽眼福後仿佛汽車加了油,立刻又鬥誌滿滿繼續埋頭苦背。兩人待在一塊兒各自做著自己的事,互不打擾,氛圍平靜又融洽。
忽如其來的一個電話打破了舒適的氣氛。他垂眸看著桌上不斷震動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陌生電話號碼,似乎讓他心中有了預告,遲遲不願接起。
“??”木倩兮看向他,隻見他擰著眉頭,神色疑慮,始終未有動作。
於是她嬉皮笑臉開玩笑:“騷擾電話?要不要我幫你打發了?就知道你這樣子被不少人看上了,現在倒好,電話都給你扒出來了。”
他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木倩兮頓時收起不正經的樣子。
接著,他似乎下了決心,才接起電話。
“你好。”他的聲音低沉儒雅,又透著淡漠與疏離。
對方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他眉頭越發深鎖,眼底閃過幾分驚慌失措。沒再說話,也沒掛斷,反而把手機貼在耳邊,安靜地努力地聽著,仿佛要從對方的沉默中努力證實著方才看到陌生號碼時一閃而過的想法。
雙方就這麼默不作聲地對質著。
木倩兮看得一臉懵。大美人這是在打電話呢?還是意念傳輸?打電話不說話?
“不是,冷徹,打電話是要開口說話的,這不是視頻通話,能光看不說。”
他全神貫注地聽著沒有傳來任何應答的手機,絲毫沒有留意到木倩兮說了些什麼。忽然之間,他腦海裡的東西似乎被一點點證實了。
他呼吸一窒,眼眸接連閃爍了幾下,像是再次被丟進一望無際的大海一樣,不知所措,孤立無援,努力保存著的那一點僅存的安全感消失殆儘。
他不由痛苦地握緊了手機。
木倩兮敏銳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
“冷徹,你怎麼了?”
此時此刻他的模樣,就如同那天在學校後山上時,寂寥悲涼,令人心疼。木倩兮越發擔憂。
不料,下一刻,他起身走來,二話不說將她從沙發上拉起,一言不發便把她趕至陽台上,緊接著砰地一聲關上了落地窗。
突如其來的掃地出門,讓木倩兮在室外目瞪口呆,懷疑人生。
臥槽?老子,老子這是說錯了什麼?踩著雷了直接被掃地出門了?
他平時那雙高傲清冷得不近人情的眼眸裡,悲傷傾瀉而出,直直映入她眼中。
風情萬分的桃花眼,平日被冷漠填滿,讓人敬而遠之,可當真情實感無法隱藏時,卻比任何人都要生動。是悲是喜,都能被一眼閱儘,仿佛在敘述著珍藏心底的故事。
“白斯諾,打電話來就打算一直沉默嗎。”他終於艱難地開口說話,情緒低落極點,聲音也連帶著變得喑啞。
兩年了,她離開了兩年。沒有為兩年前她對他做過的事作出任何解釋,杳無音信,就這麼離開了兩年。
這是他接到的她打來的第一個電話。
聽到電話那頭依舊沒有任何回複,他眼底充斥著悲涼與憤怒:“白斯諾,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般有勇氣的人!”
“你怎麼會認出我來。”
電話那端終於開口,傳來曾經讓他心動的聲音,而當初也正是這個聲音將他緩緩誘入圈套。
他的唇角浮現出一抹淒涼的微笑,內心在反複叩問和責怪著自己。是啊,為什麼,都這麼久了,他早就應該忘了她。可是,他偏偏能準確認出她來。
半晌,他徐徐開口,低沉的嗓音中浸染著無儘的傷感,好似悲秋中搖搖欲墜的孤葉:“你的呼吸聲,還和以前一模一樣,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我是什麼人你也知道。”
他不是常人,他最後提醒她。當初也正是因為知道了這點,她才選擇離開的。
電話那頭那個溫柔得曾讓他無法拒絕的聲音忽視了他的最後一句話,語氣柔得像一陣風:“阿徹,我想念你了,很想。”
這話不禁令他感到可笑,悲涼與憤怒在眼底翻滾。當初她視他為洪水猛獸,將他推回陷阱毅然離開時,可曾有一星半點想過他。
他自嘲一笑:“不要再說這種惡心的話了。既然要離開,就請你徹底離開。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不要再打電話給我。”
他決絕地掛斷電話。
木倩兮在外目睹一切,雖然聽不見談話內容,可清清楚楚看見了他眼神中深不見底的悲傷,心臟不由跟著隱隱作痛。
田雨冰和榮天說的話閃過腦海。
“你還在等她嗎!”
“他就是一個被女人欺騙,被女人拋棄的廢物!”
之前她沒有多想,以為他們在胡說八道,可這一刻,木倩兮斷定,他曾經被名叫白斯諾的人傷得很重,無人能說,無處發泄,才會選擇封閉自己。傷得越深,就藏得越深。他一直是那個無論傷得多重,多狼狽,都隻會藏起來偷偷舔著傷口的漂亮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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