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張眾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他想知道鳳傲天為什麼要離開。
鳳傲天緩緩低下頭，看著陽光下兩人在地上的影子，開始回答道：“家裡出了點意外，我得回去一段時間。”
“哪？是在伊德附近，還是你家鄉赫裡塔利亞納山脈，你們高山族的地方？”張眾想確認一下。
鳳傲天拿出手機，先拍了一張她和張眾站在一起的影子的照片，然後接著說：
“我要回赫裡塔利亞納山脈，恐怕要過很久才能再見到你了。”
在她平靜的語氣之下，似乎隱隱有一絲哽咽的情緒，張眾沒太聽真切，可能是因為當時正好起風了。
“不會太久的，對吧？你不是還要去賽博學院的主校區嗎？我們可以在那見麵呀。”張眾說著，看著被風吹亂頭發的鳳傲天，他本能地伸手幫她捋了捋。
“我也不清楚具體要多久，但我很快就能成為五級禦獸師了。
隻要在二十歲之前達到，我就能去賽博學院的主校區了。”鳳傲天說著，不敢抬頭看張眾。
她害怕看到張眾的表情，怕自己一直忍著的眼淚會不受控製地流下來。
作為高山族的一員，鳳傲天一直都很堅強有力。
在遇到張眾之前，她的生活隻圍繞著戰鬥和訓練，彆無其他。
她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是在他們第一次切磋的時候，又或許是見到謝汀的時候，也有可能是她第一次猶豫要不要去訓練，而是想去找張眾的那一刻。
或者可能是所有這些瞬間加起來的作用，她變了，戰鬥和訓練不再像以前那麼重要了，有個人取代了它們的位置。
那個人就站在她麵前，注視著她。
鳳傲天用力擠了擠臉，深吸一口氣，然後突然抬頭看著張眾，露出一個特彆的微笑。
在正午的陽光下，她微微泛紅的眼睛顯得更加明亮。
那雙湛藍如海的眼睛，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她嘴唇的弧度既有釋然，又有不舍，融合成了這世上最真摯的坦誠。
“你能陪我再走一會兒嗎？我們能一起走回學院嗎？”鳳傲天看著張眾說道。
張眾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
在那一刻，他那顆仿佛被絲線纏繞的心，瘋狂地跳動起來——既有痛楚，又有熾熱，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好啊，我們慢慢走回去吧。”張眾點頭道。
他知道鳳傲天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但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也不好強求。
“你會在賽博學院等我，對吧？”兩人走著走著，張眾突然說道。
一陣沉默。
熱鬨的街道在那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聲音，整個世界仿佛變成了一部暫停的黑白默片。
終於，女孩的回答打破了這份寂靜，讓一切又恢複了生機。
“嗯，我會的。”
張眾鬆了一口氣。他從鳳傲天的挽抱中抽出胳膊，在鳳傲天疑惑的目光下，他將自己的手掌覆在了她的手上。
他們就這樣對視著，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他們就那樣繼續走著，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直到最後在路的儘頭消失不見。
下午的課結束了。
張眾獨自走出教室，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
此刻的張眾散發著一種讓人不敢靠近的氣場，任何試圖接近他的人都會被他冰冷的目光嚇退。
鳳傲天中午匆匆離開了，什麼都沒帶走。
張眾能拚湊出一些信息，鳳傲天肯定是突然收到了什麼消息。
她選擇不收拾東西，而是決定把分彆前的最後時光都用來和他在一起。
張眾心裡有點亂，下午上課的時候，他就已經試著旁敲側擊地問鳳傲天回山脈的原因了。
但鳳傲天什麼都沒透露。
他也問過黑爾，黑爾的回答也是一樣——他一無所知，完全被蒙在鼓裡。
回到宿舍後張眾躺在床上，一隻胳膊搭在額頭上。
他今天跟歐峰請了假，因為他想找個地方發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