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已經在醫院裡待了兩天,他就守在男孩父親的病房前。
這兩天無事發生,倒是男孩父親的身體每況日下,咳嗽不止,嘔血的頻率越來越高。
期間夏荷見到了男孩的母親,一個素雅的女人,三十來歲卻兩鬢斑白,她深知自己丈夫的情況已經無力回天,經常一個人背著男孩偷偷抹眼淚。
“哥哥,我要怎麼做才能讓爸爸不這麼疼呢?”男孩坐在夏荷旁邊,擺弄著手裡的鉛筆。
“你爸爸不需要你做什麼,他隻想你快快樂樂的長大。”
“就這麼簡單嗎?”
“天底下的父母大多數都是這種想法,你的爸爸和媽媽愛你。”
“我也愛他們。”男孩喪氣道“可是爸爸那個樣子我開心不起來。”
夏荷揉著男孩的頭,安慰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時間會治愈一切。”
男孩不懂夏荷話裡的深意,他扁著嘴,強忍著自己的眼淚。
夏荷沒再開口,他安靜的陪著男孩。
生老病死,對於一個不滿七歲的孩童來說太過殘酷。
夏荷做了個夢,他在一間病房內,在病床邊,病床上躺著一個腦袋光禿禿長相陰柔的孩子,分不清男女,孩子眼神悲傷卻滿臉笑意的望著夏荷,“現在我這樣子應該可以和你一起玩了吧。”
“醒醒。”貝斯叫醒了夏荷。
夏荷睜開眼,醫院的走廊裡彌漫著紫色的霧氣,而周圍的護士和病人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
“什麼情況?”夏荷問道。
“這霧有問題,吸入會讓人暈倒。”
夏荷喚出麵具遮住自己的口鼻。
貝斯樂道“這麵具還有淨化功能?”
“彆扯淡了,這霧是那怪談搞出來的?”
“嗯,你之前猜的沒錯,那玩意兒剛剛進了男孩爸爸的病房。”
“是蝴蝶?”
“呃...不好形容,你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夏荷悄悄地靠近病房,往裡望去,他看見了一個怪物。
怪物身形消瘦細長,它彎曲著雙腿蹲在男孩父親床邊,它的皮膚呈青黑色,上麵長著黑色的斑紋,而背上則長著一對血色的肉翼,紅色的經絡從肉翼上垂下連接在背上。
怪物的脖子也很長,它的頭部是一個“骷髏”,骷髏頭往上仰起,下巴處伸出了一個類似於昆蟲的頭部,數隻類似於昆蟲觸腳的口器從昆蟲頭部破出。
男孩就站在這怪物的身旁,他沒被紫霧影響,也沒對怪物產生害怕,他隻是滿臉希冀的看著病床上昏睡的父親。
男孩的反應讓夏荷有點奇怪,他沒有妄動。
怪物發出“嗡嗡”的聲音,男孩點了點頭,怪物用頭部的口器插進了他父親的脖子裡。
貝斯說道“這哪裡是蝴蝶,分明就是一隻變異的大蚊子嘛,這小男孩和這怪談是一夥的?”
“不一定。”
夏荷注意到病床上男人的表情有了變化,之前他眉頭緊皺,即使昏睡過去也被病痛折磨,而口器插進脖子後,他的眉眼舒緩開來,表情變得安詳。
夏荷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麼,他走進了病房。
對於外人的闖入男孩嚇了一跳,他見著戴麵具的夏荷,不確定道“哥...哥?”
怪物頭部的複眼望向夏荷,但它並沒有停止吸食。
夏荷對男孩問道“是你把它引來的?”
男孩低下頭,支支吾吾道“嗯...”
“為什麼?”
“我聽見了爸爸和媽媽說的話,他跟媽媽說他太疼了,受不了了,我想幫爸爸減緩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