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鼓蕩,每一道褶皺裡都湧動著熔岩般的赤芒。
和怪誕市四霈街上那發出刺眼光芒的光影怪談不同,黑袍下迸發出的赤芒如太陽般炙熱。
空氣在黑袍周圍扭曲變形,熱浪將三米內的落葉瞬間卷成焦黑的螺旋,石磚地麵在高溫炙烤下發出細碎的爆裂聲。
遠處的五首魘也感受到了這股不同尋常的高溫,左側的老貓頭最先扛不住,胡須微卷,眼窩裡滲出了粘稠的液體,就像被高溫熔化的蠟油。
五首魘估摸著被赤芒覆蓋的夏荷是凶多吉少,便將貫穿身體的路燈拔了出來,見黑袍人影的注意力並不在自己身上,一瘸一拐的就往反方向逃去。
赤芒微微收束,露出了夏荷的身軀。
夏荷直立不動,本該鮮紅的暴虐之膚被烤的焦黑,鎧甲上全是龜裂的狹小紋路,碎片成塊狀一點一點的往下剝落,顯露出來的皮膚全是灼燒後的恐怖傷痕。
黑袍伸手想要確認夏荷的狀態,哪知夏荷一隻手拽住黑袍,另一隻手直逼黑袍寬大兜帽下的臉。
黑袍往後疾速退避,躲開了夏荷的手,夏荷身形一閃,緊追黑袍。
黑袍抖動,再次釋放出灼熱的赤芒,夏荷扛著赤芒,俯身將黑袍攔腰抱住,將他重重砸向地麵。
夏荷騎在黑袍身上,雙手緊握合十,用力捶打黑袍的頭部。
黑袍挨了幾拳後拽住自己的衣角,向上提起掃過夏荷的咽喉,夏荷脖頸處被黑袍衣角接觸到的暴虐之膚騰起青煙,繼而竄出明火,火舌舔舐之處,連空氣都被灼燒成卷曲的灰絮。
就在夏荷這一愣神的功夫,黑袍擺脫了夏荷,與他拉開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夏荷用手捂住脖子,將燃燒的火焰按熄,他緊盯著黑袍,問道“你是夜雨歌劇院的人還是聖光的人?”
“夜雨歌劇院。”黑袍下發出了沉悶的男聲,“你的賜福果真是名不虛傳,沒想到被赤芒直接吞噬還能活動自如。”
夏荷調笑道“說到底其實是你的賜福不過如此,我認識幾個和你一樣玩火玩高溫的賜福者,你的賜福和他們沒什麼區彆。”
“是嗎?但你的樣子看起來還是很狼狽的。”
“你真有能力的話應該直接把我烤成渣。”
黑袍語氣淡然道“我倒是有這個能力把你烤成渣子,但為此要付出的代價有點大,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你這是看不起我啊。”
“自然會有人來收拾你,我沒必要為了你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夏荷問道“你不對付我的話,來這裡湊什麼熱鬨?”
黑袍答道“我聽見了那頭貓的怪叫聲,沒想到居然是你設下的陷阱。我無意與你起爭鬥,是你自己不讓我走。”
夏荷冷笑道“來都來了,這麼著急走乾嘛?”
黑袍歎了口氣,“說實話,我就一路過的,你非要揪著我不放乾嘛。”
“我管你是不是路過的,隻要你是夜雨歌劇院的人就行了。”
“你想要乾嘛?”
“我想知道夜雨歌劇院的人都在哪兒。”
黑袍微微偏頭,語氣詫異道“你想讓我告訴你他們的位置?”
“可以嗎?”
黑袍輕輕抖動著衣袖,“我覺得你才是真的看不起我。”
夏荷老神在在地說道“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嘛,如果你喜歡動粗的話我也可以奉陪。”
“你這是逼我把你烤成人乾啊。”
“你少在這兒跟我逼逼賴賴,你能把我烤成人乾早就烤了,非得跟我扯什麼代價。”
夏荷上前一步,獰笑道“在自己的命麵前,什麼代價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