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特安從小時候開始就和彆人不一樣,他的情感很遲鈍,但這遲鈍並非是毫無反應。
比如在費特安七歲的時候,一個孩子當著全班學生講了個笑話,眾人都覺有趣大笑,唯獨費特安呆愣著不動。
他理解了笑話表達出來的幽默,但就是毫無笑意。
直到幾天後,在上課的過程中,費特安心間被那遲來的愉悅感填滿,在大家詫異嘲笑的眼神中,他控製不住的哈哈大笑。
快感也好,悲傷也罷,對於費特安來講所有的情緒都有延遲。
這些延遲在外人眼中,卻是費特安古怪的性格。
和費特安互相交流得不到情感上的反饋,費特安更是會不分場合的外放遲來的情緒。
古怪帶來的便是排擠。
費加羅告訴費特安,你想要融入群體,便要和他人一樣“正常”。
年幼的費特安不明白,他隻是坦率的做自己,並沒有傷害到其他人,怎麼就被貼上了“不正常”的標簽。
費加羅也不明白,他隻是不想再聽見那些侮辱哥哥的閒言碎語。
直到費特安被媽媽帶去看了那場舞台劇,【索塔莉】。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舞台故事。
索塔莉是一個天生脊柱畸形的女孩,生活在充滿偏見與冷漠的小鎮。
她的父親因無法接受她的缺陷而酗酒逃避,母親雖儘力保護卻疲於生計。
在學校,索塔莉被同學孤立、嘲笑,甚至老師也對她流露憐憫而非尊重。
一次社區慶典上,鎮民們提議用她的殘疾作為“悲劇象征”來博取外界捐款,徹底擊潰了她的尊嚴。
絕望中,她試圖結束自己的生命,卻被一位流浪手語藝人救下。
這位沉默的表演者用手語和木偶戲告訴她“殘缺的傀儡也能跳出最美的舞。”
費特安開始用扭曲的身體學習操控木偶,將痛苦轉化為對藝術的追求。
最終,她在鎮廣場上演了一場震撼的獨角戲,用提線木偶重現自己對缺陷的抗爭,用努力與不屈的意誌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簡單的劇情,理想化的結局。
費特安心裡湧上了一份奇怪的悸動,不是因為劇情,也不是因為索塔莉勇往直前的毅力。
而是在謝幕時,扮演索塔莉的演員剪斷了手中所有提線,取名為「費特安」的木偶依然屹立。
從那一天開始,費特安開始克製和學習,克製那些突如其來的情緒,學習如何精準的在每個不同情形下表達出特定的感情。
費特安在生活的劇本中扮演成了一個「正常人」。
直到天使降臨,費特安被選中成為了第一批賜福者。
“在這個病態的世界,一旦生理上的缺陷被暴露,那麼這個缺陷很有可能成為一把捅死你的刀子。”
這是夜雨歌劇院的高層招募費特安時說的原話,“所以你是一個天才,一個把所有人耍的團團轉的天才。”
費特安也覺得自己是天才,被夏荷的疾病浸染後,他一直都在模仿夏荷的言行,讓其放鬆警惕。
而夏荷的自愈,對費特安來說雖然棘手,但並不至於毫無辦法。
切斷他的四肢,砍掉他的頭顱,自愈出來再砍掉就好,隻要不斷的摧毀夏荷,一直折磨到他無法承受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