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間四麵透風的屋子裡,彌漫著一股陳年腐土和某種腥甜交混的作嘔氣味。
月光從陋隙處照射而進,光影斑駁處,可見蛛網層層疊疊,如同垂死的月華,灰蒙蒙地懸掛在梁柱,隨著微風輕輕搖曳。
夏荷進入寺廟後便看見了一個“人”,他背對著大門跪在肮臟的蒲團上,垂著頭,口中念念有詞。
而他麵對著的是一張肮臟的桌台,桌台上麵隻擺放了一個蓮花底座,上麵空空如也。
被供奉之物消失不見,但那人依然跪在台前,似乎在對消失的本尊虔誠祈禱。
夏荷觀察著那人,從她頭皮上縱橫交錯的駭人傷口還有稀疏的粉色頭發,不難看出她是莫以歡?
“莫以歡?”夏荷出聲喊道。
低語停止,莫以歡緩緩轉頭看向夏荷,“夏荷,你也是來接受洗禮的嗎?”
“莫以歡,你還挺忙的,前腳在跟我聊居民和流浪者,後腳就跑到廟裡來誦經拜佛。”
莫以歡麵無表情,“這裡除了你我,哪裡有什麼佛?”
“那你在拜什麼?”
“我在拜過去、現在、還有即將發生的未來。”
“你就不能把話說得直白一點嗎?”夏荷笑嘻嘻的詢問莫以歡,“你也有所求嗎?”
“為什麼這麼問?”
“鎮上的人說有所求的人才會接受洗禮,而苦難聖堂願意為他們所遭受的痛苦支付報酬。”
莫以歡用手撓著頭皮,“既然你進來了這裡想必也是要接受洗禮,你又求什麼?”
“我想要的太多。“夏荷故意提高了音調,“你也知道我的賜福,如果是神給我洗禮,我肯定能拿出十足的誠意,來換取我想要的。但是苦難聖堂就難說了,整個組織鬼鬼祟祟的乾著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鎮民們費儘心思的傷害自己,最終就換了些柴米油鹽,我可不願意當傻子。”
“你不嘗試怎麼知道苦難聖堂不會給你想要的呢?”
“那苦難聖堂會給你想要的嗎?你的身體現在就是一具被他們操控的木偶,我現在覺得你在這裡都是他們設下的一個局。”
夏荷伸出雙手,“所以接下來是你對我動手還是我自己來?”
“你這個動手是指什麼?我們倆之間互相傷害還是自願接受苦難洗禮?”
“洗禮。”
莫以歡勾起嘴角,“我正好就在進行洗禮,要不你加入我?”
夏荷盯著莫以歡一直不安分的手,沒頭沒腦地問道“你為什麼要一直撓你的頭皮?”
“因為我的頭皮下有無數的蜘蛛爬過,也因為神一直在低語,祂不停歇地在給我灌輸知識。”莫以歡毫無來由的咯咯狂笑,“我能感覺到我的腦子已經運轉到了極限,我想要把我的腦子挖出來,我想要隔絕所有的痛苦。”
“那你使點勁唄。”
“不行,再使勁我就死了。”莫以歡一板一眼地回答。
“看來你還瘋的不夠徹底。”夏荷搖了搖頭,“你要怎樣進行洗禮?”
“感受蜘蛛吞噬之苦。”
莫以歡用手指輕輕叩響地板,模仿著蜘蛛爬行的聲音,而她嘴裡輕聲呢喃。
“幼蛛啃食瞳孔,啜飲所見所感。
痛苦是滌罪的甘露,血肉是祭壇的膏脂。
我們以經脈為祂鋪展神國,
祂以螯牙為我們刻寫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