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欲言又止。
有這樣的人間凶器在身邊,真的能讓人放心,而不是起到反效果嗎?
但從夥計變成副官,他也跟了好幾年,心知肚明,張啟山看似不過毛頭小子的年齡,其實是個相當說一不二的主。
一旦有了主意,再勸也是徒勞。
隻好遵命轉身,去分出隊伍送人離開了。
現在,原地隻剩下了兩人。
張從宣把玩著手中的勃朗寧手槍,心情很是不錯,冷不丁,就聽旁邊傳來一道低沉的相詢。
“這題解得如何?”
見青年循聲看來,卻沒有開口的意圖,張啟山神色不動,緩緩說了下去。
“公為兩千石,我為山海客。誌業豈不同,今已殊名跡……這是昨日的信上所述。”
“相裡不相類,相友且相異……這是我的回答。”
這一次,青年終於有了點情緒波動,微感訝異地看了他一眼。
這兩句詩的意思,並不難懂……直譯一下,雖然我們同鄉,但彼此並不相似;雖然是朋友,但兩人互有差彆。
雖非同道,但仍可以為鄰裡和友人。
其下的潛台詞,正是一種善意的回應。
更關鍵的是,這正是他昨日信上所寫那幾句詩的後句……那並不是什麼熱門詩詞,詞句平平,估計沒幾個人認識,之所以用在這裡,隻是當時覺得恰好合適而已。
張啟山要是聰明,應該能領會到,這兩句所表達的,自己與他誌向不同,隻是個沒名沒勢的山野中人,上門屬於善意拜訪。
更聰明的話也許能聽出“山海客”一詞,既是指自己的平民身份,也雙關自己來自山海關之外,是同鄉之人。
沒想到,對方能更進一步,不僅理解了其中含義,還特意接上詩句的後句……
對方是恰好看過,還是連夜翻書翻出來的,這不重要。
關鍵,用這句作為回答與表態,還真是挺合適。
想了想,張從宣朝他回以一個輕快的頷首:“張長官恩威並行,博學多才,在下佩服。”
對這稱讚話語,張啟山卻沒什麼反應,隻輕飄飄“嗯”了一聲。
注視著眼前這張年輕而毫無特色的麵容,以及那雙純澈而平和的墨黑眼眸,他收斂笑容,聲音低沉地拋出了下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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