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耳邊青年的心跳莫名滯了幾拍,陳皮忽然意識到什麼,唰的一下坐起了身來,恍然大悟。
“真進監獄了?!”
“師傅,你仇家到底是什麼人啊?”陳皮臉色古怪,又有點震驚,音調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什麼地方的牢房,能把你關在裡麵六年?”
彆喊,這難道很光彩嘛……張從宣扶著額角,一時略感無力。
當然,哄孩子和丟麵子非要二選一的話,他還是覺得孩子更重要。
“……我是違背族規,去了一個特殊的地方,所以行動受限,”他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強調道,“不是監獄!”
陳皮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是行動受限,所以……
“——你不是故意不來找我的,對不對!”他抬起臉,語調不覺高昂。
“當然。”張從宣答得毫不猶豫。
捏著他臉頰,青年無奈失笑起來:“傻小子,怎麼可能故意不找你?”
陳皮眉宇舒展,神采飛揚,嘴角已是不自覺揚了起來。
卻還是努力繃住表情,哼哼著嘟囔:“居然把你關起來不讓出門,你那族長,怕不是個大大的糊塗蛋!”
“這話可彆再跟人提,”張從宣輕輕噓了他一聲,“再者,現在的族長是你師兄了。”
“要不是他執意而為,我本該在那裡待滿十年的。”
十年?陳皮暗自咂舌。
被關十年,那不得把人熬乾了!
六年他都覺得長得沒邊了,好幾次都忍不住懷疑,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師傅,莫非隻是叫花子在破廟中一場荒誕不經的白日夢。
然而師傅就這樣突然出現了。
一如當初毫無預兆的消失。
比起詢問,陳皮從小就是個更習慣接受的人,畢竟從大人那不一定得到解答,卻很可能換來一頓毒打。
接受就簡單多了。
麵對生活中突如其來的變化,他往往做不了什麼,便習慣了什麼也不去想。
正是如此,當年對於從天而降師傅這件事,陳皮接受的很快,對於師傅莫名其妙做的那些事情,他並不太去深想。
最後,當師傅不再出現的時候,他也不是特彆意外地就接受了。
老天爺就是這麼不講道理,根本沒辦法,他從小就明白的。
生來命賤,還敢要求太多,就是自討苦吃了。
但是……
望著青年與初見時毫無二致的麵容,他不自覺捏緊指節,一陣難言的冰冷感覺在心頭翻湧了起來,泥潭一樣冒著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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