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三兩對視一眼,紛紛顯出遲疑來。
這個年輕人的名字出現在此時此地,雖然稍顯突兀,細細想來,居然完美符合一切條件。
具備稀少的“麒麟血”,足以承擔教導之責;天賦資質絕高,族裡年輕一代當之無愧的第一;身上既沒有固定職位,也不承擔俗務要事,平日除了完成族裡任務便無事可做,屬於大閒人一個。
這次,隻有二長老張瑞空最後掙紮了一下:“聽說這小子體質特殊,年紀輕輕已經多次天授,會不會……”
天授,類似於被不明存在支配意識的一種狀態,期限不定,結束時往往伴隨著失憶。
對於張家人來說,這是一種無法避免的宿命,人人都會經曆,隻是或早或晚的區彆。
即使如此,這種二十多歲就被數次天授的倒黴蛋,也屬於聞所未聞的個例了。
“天授隻是抹除掉部分記憶,又不是讓人變成傻子,族裡從小訓練出的本事也輕易忘不了。”
麵對這位難得沒有天授經曆的前輩,三長老張隆出強忍不耐解釋。
“正是如此……據我所知,就算頻頻天授,就從宣的任務數量和完成度來看,已經是其他人望塵莫及的了。”
四長老張瑞芳喝著茶,輕笑出聲:“如此說來,豈非聖嬰之師的最佳人選?”
大長老捋須頷首,又看向了五長老:“隆興?”
“最後一次天授是兩個月前,前幾日見他已調整如常,短時間內連續天授的情況很少見,無甚大礙。”
又一輪的眼神交換之後,似乎都默認了這個橫空出世的最佳人選,沒人再出聲。
於是大長老就此拍板:“去喊從宣過來吧,聖嬰那邊應該正在歇息,讓他們先見一麵。”
……
沒用多少時間,被選中的人便被領到了諸位長老麵前。
“當聖嬰的老師麼。”
聽完長老們傳達的指示,年輕人自言自語般重複了一遍。
明明是個疑問句,他硬是說出了陳述的語氣,語氣平淡得聽不出任何心情。
長老們也沒在意,因為對方一貫如此。
眾所周知,年輕一代裡的張從宣是個沒有殺意、沒有感情的怪胎。
在六七歲的時候,他就已經製造過一挑五占上風並重傷一人的惡劣鬥毆事跡。
當時,在那樣慘烈到讓成年人都不忍直視的現場,這小子也是帶著一張與世無爭臉,平靜地說:“這次就算了,你們以後好自為之。”
如果不是那滿身的血,單看他恬淡自若的模樣,誰能想到這孩子差一點就親手殺了同齡的族親?
居然把聖嬰交給這樣的人來教導,這下可有得看了……
想到這裡,四長老張瑞芳低頭喝了口茶,掩住一絲若有若無的古怪笑意。
另一邊,二長老張瑞空捏著袖口,似乎想起什麼,無聲抽動了下嘴角。
並沒太在意對麵那些看似古板嚴肅實則各有心思的長老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