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莫雲高果然回到了廣州。
船隊在港口停駐休整,這位西南軍閥之一,卻是在廣州本地政商的熱情相邀之下,帶著手下前往赴宴了。
這時節天黑得晚,潛入還是有點難度的。
不過因為船隊本身也在檢修船身、采購補充物資,張從宣還是找到機會,成功混在一趟送食材的隊伍裡進入了船艙。
這隻是第一步。
由於需要近距離接觸完成控製,最好的辦法,自然還是易容潛入。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觀察之後,他選定了被留下來看家的某軍官——莫雲高手下侍從官之一。
替換本身難度不大。
通過鈴鐺獲取到自己所需信息,易容完成,再換好衣服,等從房間裡出來時,年輕軍官看起來沒有絲毫變化。
等驗收完所有采購物資,安排好停駐港口期間的休整事宜,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
然後,又被帶著巡查了一遍船艙。
一趟流程下來,張從宣頗為沉痛地感覺到了一個事實。
——跟這個年代的軍閥,果然是沒法講勞動法的。
你們副官行業,工作量都是這麼大的嗎?
但他是來找人的,不是來給人義務代班免費乾活的!
幸好,在他真情實感地被催生出屬於打工人的滿腹怨氣之前,終於有人跑來通報了好消息。
“師座回來了,程副官,正叫你過去呢!”
“馬上,”簡短應聲,青年軍官神情冷峻地轉過臉,繼續跟身後人說完了剛剛的叮囑,“……就是剛剛那些問題,全部都要改。你們不要覺得師座不看,就狀態鬆懈。要求嚴格一點,不是壞事!”
幾人自然低頭應聲不迭。
等人走後,才有人唉聲歎氣起來:“上麵動動嘴,咱們可是要跑斷腿了。”
“吃飽了撐的,”旁邊人當即小聲附和,語帶不屑,“覺得自己年輕,想搏一搏唄。真不知道他們顯擺個什麼。”
“之前那個那個陳西風,覺得自己忠心耿耿,什麼事都搖著尾巴一手包辦,還不是拽的二五八萬?結果呢?”
“人死了,席子一裹燒了算,師座看都不會看一眼!”
“——噓!”
這話說出來,其他人立刻色變製止了。
說話的這人有些悻悻,縮了縮脖子,自己也覺得無趣起來。
又沒外人,裝什麼呢?
三年前那回開始,誰不知道,他們家這位師座是個實打實的涼薄性子?
……
沿著船側陡梯快步離開,很快,張從宣就在上層艙室見到了莫雲高。